第20章 光吃糧不下蛋(2 / 2)

楊若晴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像一只牲口一樣,被綁了手腳,裝進了一條用來裝稻谷的麻布袋子里。

然後被老楊頭他們合力抬到了一輛牛車上,翻了好幾道山頭,被賣進了深山老林里面的一個村旮旯,賣給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鰥夫一家的孩子赤著腳滿地跑,大兒子比她自己還要高個頭兒,一來就喜當媽了。

白天拼死拼活的下地干活,燒一家人的飯菜,洗一家人的衣服,到了夜里,磨磨蹭蹭上了床,那個正當壯年的老鰥夫就把她壓在身子底下,像對待牲口似的使勁兒摧殘她。

她一身的本領竟都使不出來,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提不起。但她還有額頭,還有鋒利的牙齒,她用頭去撞,用牙齒去咬,發了瘋的掙扎,踢打……

然後,「砰」!

一聲悶響,額頭的地方傳來一股銳痛,楊若晴霍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身上還穿著睡覺的單衣,只是單衣早已被冷汗打濕了,手掌心里也全都是汗!

原來是一場夢,虛驚一場!

吐出一口濁氣,她剛爬回床上,突然就聽到隔壁爹娘的廂房里,傳來吵鬧的聲音,有譚氏抑揚頓挫的叫罵聲,有五叔楊華洲粗嘎著嗓子的爭辯聲,有大伯打圓場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孫氏的哭聲。

楊若晴渾身一震,肯定是楊華中醒了,聽說了譚氏他們要賣她,於是跟譚氏那求情從而激怒了譚氏?

要真是這樣,那就談不攏咯?

夢境里那種無助的絕望感覺突然便清晰起來,像是冰冷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睡意頓時全無,楊若晴趕忙兒扯過搭在床角木檔子上的衣服,胡亂披在身上,也顧不上腳下的鞋子都穿反了,就這樣披頭散發的沖出了屋子。

隔壁楊華中和孫氏的西廂房門口,大伯楊華安正將臉紅脖子粗的五叔楊華洲往門口拽,一邊拽一邊落著臉色呵斥楊華洲。

「……這大早上的老五你發啥子瘋?爹娘的決定,咱做兒子只有聽的份兒,是誰給你的膽子去頂撞咱娘的?你不怕雷劈?」

「我不管,總之就是不能賣了晴兒,我頭一個不答應!」楊華洲喘著粗氣道。

楊華安鄙夷的冷笑一聲,「你不答應?你當自己是誰呀?這家你做主?笑話!」

「大哥,你咋說話的咧?晴兒那不是你侄女?三哥健全的時候,你可沒少使喚他幫你干活。你做人咋這般冷血咧?」楊華洲氣得大聲質問楊華安,楊華安一聽這話,氣得瞪起了眼。

「誰說我冷血?我昨夜一宿沒合眼皮子,全在琢磨三房的事兒。可這不是走投無路嘛,閨女家,早晚都得出閣,晴兒那婆家是擺明著不要她的,還不如賣了,閨女家早晚都得嫁人不是,這個節骨眼上出門子,還能給她爹換點治病的錢,不虧呀!老五你這榆木疙瘩就是不開竅,怪不得都二十二了還沒閨女家瞅得上你!」

「哼,老子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好過你這種兒子成群的黑心肝冷漠鬼!」楊華洲一把推開楊華安,掉頭就走,迎面看到楊若晴,楊華洲腳下一剎,胸膛還在急促的喘著氣兒,臉上也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可是那眼神卻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