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鎮往南三十里地的張庄。

一間臨時搭建的營帳里，寧肅，駱風棠，還有王陵正聚在小案台旁探討事情。

寧肅道：「那夜下了一場暴雨，沖刷了那伙作案者留下的痕跡。」

「讓我們的人，很難尋到蛛絲馬跡，附近三個村子，兩百來號村民全被屠殺，實在窮凶極惡！」

王陵接過話茬道：「南蠻子和黑蓮教的可能性極大！」

寧肅道：「南蠻子嫌疑最大，但黑蓮教，我個人覺得不大可能。」

「為啥？」王陵問。

寧肅道：「黑蓮教一直打著彌勒再生，拯救天下苦難蒼生的旗幟。」

「教派里，收攏的都是那些底層民眾，利用他們的仇恨，進行煽動，來跟官兵抗衡。」

「他們忙著籠絡百姓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大規模的屠殺村庄？這是無利的買賣，他們應該不會做。」

聽完寧肅的分析，王陵也覺著有理。

「那不用猜了，必定是南蠻子做的。」王陵道。

「他們在前幾回的正面交鋒中，被我們大挫了銳氣。回過頭來就找我們的百姓發泄！」

寧肅點頭。

他把視線落到身旁的駱風棠身上。

這一晚上，都是他和王陵在這探討敵情，駱風棠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風棠兄，對此事，你有何看法？我們想聽聽你的。」寧肅道。

王陵也將視線落在駱風棠身上。

駱風棠這時抬起眼來，看了眼面前的兩個兄弟。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既不是黑蓮教，又不是南蠻子做的？而是另有第三方人馬？」他道。

聽這話，寧肅坐正了身姿：「風棠兄，此話何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駱風棠皺眉。

「暫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但是，」

「我在這幾日掩埋百姓屍體的時候，觀察過他們身上的傷口。」

「從受創面看，像是軍刀和長矛刺出來的。」

「傷口的形狀，我眼熟，像是……」

「像是什么？」寧肅追問。

駱風棠看向王陵：「還記得上會我們被抽調進飛虎軍么？」

王陵點頭。

駱風棠道：「我留意過飛虎軍里兵士的武器配置，用他們手里軍刀和長矛刺出的傷口，就是那種形狀！」

「嘶……」

寧肅和王陵聽這話，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當真是飛虎軍做的，那當真是我大齊的不幸，軍中蛀蟲！」寧肅握拳，咬牙切齒道。

經歷了前面很多回的教訓，駱風棠現在再不是當初那容易沖動的毛頭小子。

他思忖著，沉聲道：「沒有確鑿證據，不好指正朱將軍。但是，這些百姓，絕對不能讓他們白死！」

寧肅道：「這就傳令下去，讓兄弟們明日接著在廢墟中尋找證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找不到！」

駱風棠點頭。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迫切事得去做。」他道。

「雨停天晴，氣溫驟熱。」

「那些掩埋在廢墟中的屍體，還得盡快找出來，就地焚燒再掩埋，否則會爆發瘟疫！」

「風棠兄說的在理，王兄，勞煩你下去轉達這條命令。」寧肅對王陵道。

王陵起身出了營帳。

他前腳剛走，後腳一個情報兵急吼吼進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