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流浪者他們已是成年人了,因為身體的殘疾,所以只能浪跡街頭跟人乞討。
楊若晴會忍不住去猜測,在他們幼年時期,應該也是被人抱在懷里一口一口的喂養大的啊。
不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長大,即使長大後是乞討是流浪。
但至少他們嬰兒,幼年時期,都被人善待過,給過他們衣裳穿,飯菜吃,給過一片遮風避雨的屋頂……
如今,他們出來流浪,在每一個寒風瑟瑟的夜晚,在天橋底下,在別人家的屋檐下,
當他們被寒風肆虐,被大雨敲打,被野狗追逐,被路人投以冷漠的白目……
他們或許會在深夜抱住自己的雙膝蜷縮在一起,望著那萬家燈火的時候,心里面在想啥?
是在埋怨老天爺的不公?
埋怨命運的坎坷?
還是在追憶成長歲月里,那個或者那兩個,曾給過他溫暖呵護的手?
這世上,雖說人情冷漠,世態炎涼。
在街上行走,你無法從跟你擦肩而過的路人身上獲取溫暖,但是,在你,在每個跟你擦肩而過的路人的各自的生活里,
都會有跟你,或者跟他們維系著溫暖的親情紐帶的人存在。
冷漠的世間,我們有自己的親人朋友,爹娘兄妹,丈夫妻子還有孩子。
我們抱團,抱成一個一個散發出光和熱的小團,才能一起在這浮浮沉沉的世上走下去。
想到這兒,楊若晴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為大志把被角掖了掖。
從前,她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特工,現在,她深刻領悟到什么叫做責任。
不說別的,就說眼前這個生病了孩子,對他而言,她和駱風棠,便是他的一片天啊。
如果某天,當然了,這是極其小,小到微乎其微的概率,
如果某一天她和駱風棠突然就沒了,這個孩子的天就會塌。
跟著一起塌陷的,還有駱寶寶,還有家里的爹娘……
所以,她跟駱風棠是兩根支柱,撐起了這整個家。
「晴兒,在想啥呢?這么入神?」
駱風棠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的時候,楊若晴幡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進屋,到在她身邊坐下,她竟然都全然不知。
「沒想啥,就一個人在這瞎琢磨晌午吃啥呢。」她道。
駱風棠笑了笑,「我家晴兒難得有空,變身美食家了。」
楊若晴道:「我不是美食家,我是一個資深吃貨好不好?」
駱風棠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都是寵溺,「好好好,你說啥都好。」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越來越會拍馬屁了啊,不過,我喜歡!」
駱風棠笑了。
楊若晴道:「你先看著志兒,我去隔壁簾子那邊瞅一眼小娟。」
「嗯!」駱風棠側身,好讓楊若晴過去。
一簾之隔,劃開的是溫情和冷清兩個不同的畫面。
此刻,小娟僵硬的躺在床上,頭上,臉上,全都被白色的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
葯汁以及一些分辨不出顏色的粘液從紗布里面滲透出來,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渾身不適,而且還散發出濃郁的葯味。
小娟眉眼緊閉,呼吸粗重,顯然是陷入了昏睡中。
這葯物里面的成分,應該有麻沸散和一些催眠安神的葯材在里面。
好幫助病人在這大傷初期,能夠不要那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