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陳彪爹喝完了酒,都要去睡會的,那天正要睡,剛好趕上鎮後面村子里陳彪舅舅家抓豬崽子閹割,缺人手。」
「陳彪爹就去了,估計是在按壓那豬的時候出力過猛,不小心摔了一跤,」
「當時就是摔得尾椎骨後面一陣痛,也沒其他的事兒,等到夜里快要睡覺的時候,突然就渾身骨頭都痛,脫衣裳都抬不起手來。」
「躺下沒一會兒就發燒了,陳彪兄弟兩個趕緊將他送去了鎮上的醫館。」
「我們趕到的時候,陳彪爹的燒一直都沒退下來,意識都燒得模糊了,連我們都好像認不出來。」
「明明啥都沒吃,可那牙齦里,就是不停的滲出血絲來,」
「耳朵里面也是的,有血絲滲出來。」
「對了,還有這個地方,」楊華洲抬手指了下自己的下巴下面與脖子中間的那一段。
鮑素雲在邊上坐著,見狀小聲提醒楊華洲:「你說就說,別拿自個指指點點啊……」
楊華洲看了鮑素雲一眼,道:「這沒啥,不用擔心。」
鮑素雲只得不出聲,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
楊華洲接著道:「陳彪爹的這個地方腫了一個老大的包,我摸了下,都快趕上雞蛋那么大了,膈得他躺在那里脖子都轉不了,老辛苦,老可憐了啊……」
聽完楊華洲的話,眾人都駭然,然後紛紛惋惜,嘆氣。
孫氏和鮑素雲她們都抽出帕子來抹淚。
楊若晴也是秀眉緊皺。
照著五叔的這些描述,陳彪爹的淋巴結腫成了雞蛋那般大小,牙齦,耳朵里,都流血出來。
還伴隨著渾身骨頭和肌肉的酸痛以及高燒,這些症狀合在一塊兒,
咋跟『白血病』的症狀那么的相似呢?
而且,這里的大夫稱之為『血病』,搞不好當真就是這個病!
想到這兒,楊若晴的心往下沉了幾分。
這種病,確實很不樂觀,就算擱在現代醫療和葯品先進的時代,這種病也是夠遭罪的,一次次魔鬼般的治療,到最後依舊是人財兩空。
何況這古代?
所以大夫們說的沒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早晚得事。
可憐啊,當真可憐啊!
而且,這種病還有可能會遺傳,父傳子,子傳孫,有的甚至有幾率隔代遺傳……
「真的不敢相信,前兩天在青小子的婚宴上,我和他坐在一塊兒,還喝了好幾盅。」老楊頭低沉的聲音再度想起,坐在那里,滿臉的沉痛。
「我還跟他說,要不是年紀差了個將近二十歲,又隔著輩分,老漢我真的要交他這個忘年的兄弟啊!」
「他當時還說,等到陳彪和菊兒成親的時候,咱倆再好好喝幾盅,不醉不休!」
「哎,當真想不到啊,這老天爺咋就偏生相中了他呢?家里兩個兒子都還沒成親,他正是挑大梁的時候啊,這下一垮下去,整個家估計都要散了。」
屋里眾人都在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