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大舅領著福伯過來了。
「大家都讓一讓,讓福伯給老太太把脈。」大舅道。
眾人讓開,讓福伯給孫老太把脈。
這邊,楊若晴把老孫頭拽到一旁,壓低聲詢問孫老太的情況。
老孫頭道:「正月的時候,你嘎婆就說嗓子里有點不自在,吃東西吞咽的時候有點疼。」
「那當口正忙著籌備黃毛進門的事呢,大家也就沒咋的看大夫。」
「憑著這一慣的經驗,嗓子眼疼八成是天干物燥上火的,臘月的時候就沒下過一場雨,而你嘎婆年輕時候就有愛上火的毛病。」
「你大舅媽弄了幾個大梨子回來,用冰糖燉了給你嘎婆連續喝了三天。」
「三天後又問她,似乎是不咋疼了,那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可這幾日,你嘎婆又嚷嚷著說嗓子難受,吞東西犯難。」
「這不,還咳上了,咳出來的痰里還帶著血,咱一家人都恐慌了,才喊了你們過來……」
聽完老孫頭的這番講述,楊若晴也是一頭霧水。
醫術這塊,她除了跌打損傷幾個常見的應急處理方法熟悉外,其他都一片茫然。
因為人這個系統實在是太復雜了。
「晴兒啊,你嘎婆照理說沒大毛病吧?」
老孫頭扭頭望了一眼床上的孫老太,壓低聲跟楊若晴這問。
楊若晴也看了眼那邊的孫老太,說實話,如果單從咳嗽和喉嚨痛來說,問題應該不大。
用現代話來說就是炎症,消炎就好了。
可是,楊若晴留意到一處,也正是這一處才讓她心口好像壓了塊石頭,有點重。
那就是,孫老太這幾日明顯瘦了。
原來的孫老太,因為家里開了養豬場條件好,老太太過得還不錯。
白白凈凈的一個胖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跟誰都和和氣氣。
這會子,明顯瘦了一大圈,雙下巴都快要消失了,臉上的皮膚一松弛,皺紋也就多了。
楊若晴心里更加發沉,趕緊轉過身來,安撫老孫頭道:「我嘎婆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嘎公你甭擔心。」
老孫頭點點頭,「但願吧!」
那邊,福伯已經給孫老太號診結束。
「福伯,我娘啥情況啊?礙事不?」
大孫氏趕緊問。
福伯看了眼病床上的孫老太,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孫老太何其聰明,淡淡一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有啥說啥吧,用不著回避我。」
「老太太,你別多想。」福伯趕緊道。
「老太太的病,說實話,我診斷不出來是啥病。」福伯道。
「因為從她的脈象來看,除了虛弱一點,其他並沒有什么異樣的征兆。」
「再從她的氣色看,似乎有些疲累,多夢,盜汗……」
「福伯你說的對,我娘這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這幾日都嚷嚷著沒啥力氣。」大孫氏打斷了福伯道。
福伯抬手捋著胡須,點點頭道:「那這樣吧,我先開一副安神的葯先吃著,回頭你們家里在飲食這塊,多讓老太太吃些硬實的東西,魚啊,肉啊,雞湯啥的,老太太補一補,以觀後效。」
「好的好的,雞鴨魚肉咱家最不缺了,我等會就給老太太弄去。」大孫氏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嗓門也再次洪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