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大孫氏他們披麻戴孝，哭倒在棺材的兩邊。

到了這個時候，楊若晴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任憑眼淚再次狂奔而下。

腦子里，耳邊，心口，就好像有很多個聲音在一遍一遍說：「嘎婆要走了，是真的要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兒，楊若晴也忍不住跪倒在棺材邊哭泣著。

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鑽入鼻子里，楊若晴怔了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借著埋頭的機會她再次嗅了下，這回，她幾乎是可以確定，里面的屍身已經在變壞了。

這么炎熱的天氣，又將近四天了，如果不是冰塊在延遲，前兩天估計就壞了。

這會子是早上，日頭還沒起山，等會日頭起來了，估計會加速腐敗。

楊若晴於是來到大孫氏身旁，貼著大孫氏的耳朵低聲耳語了幾句。

大孫氏怔了下，把哭聲噎了回去，「當真？不會搞錯吧？」

楊若晴搖頭，「不會有錯的，大舅媽你要不信，你自個嗅下。」

大孫氏果真往哪棺材蓋子銜接的地方嗅了幾下，然後她捂著鼻子差點就吐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她自己是開養豬場的，也兼做屠戶。

有時候那些賣不出去的豬肉到後來變質要扔掉的時候，就是這種氣味。

「你趕緊的去勸下你娘和把妹她們，路上邊走邊哭，要不然等會下葬了再趴在墳頭哭吧，得趕緊動身。」

……

吹吹打打，炮仗齊鳴，哀嚎遍野，痛哭撕心，紙錢更是漫天飛舞。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盪盪護送孫老太上了山，埋進了老孫家的祖墳。

等到墳墓弄好，眾人再次趴在墳頭痛哭。

連日的勞累，外加哀傷過度，孫氏哭到一半暈過去了。

「我先送她下山！」楊華忠趕緊過來，卻被一個人影推開了

「你們爺們還有爺們的事情要做呢，我來馱！」說話的人是劉大娘，翠兒的娘。

楊若晴看了眼劉大娘，「大娘，我怕你馱不動，還是讓我爹來吧！」

「嘿，你娘總不可能比一頭大肥豬還沉吧？你大娘我從前在娘家的時候，我爹老子，我兩個哥哥，全都是殺豬的，我拽住豬尾巴，再扯住一雙豬後腿能把一頭一百多斤的豬懶腰抱起來扛在肩上走好好遠好遠。」

劉大娘一邊說著，擼起袖子一把就將孫氏背在背上，步下生風的走了起來。

看著劉大娘這副膀闊腰圓的樣子，而孫氏又那么瘦，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即使這樣，楊若晴還是不放心，和小花趕緊跟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扶著。

孫家老宅。

當楊若晴一行護送孫氏回家的時候，這才事後知道先前棺材上山的時候，老孫頭被大嘎公和另外一個老漢拉著，不准他去祠堂。

然後老漢就站在院子門口望著棺材必經的那條路，當裝著孫老太的棺材從路上緩緩過去之後，老漢嘴里直接吐了一口血，整個人兩眼一翻白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