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隊離開的五天後,楊若晴收到了寶柱哥捎回來的信。
寶柱在信中說,隊伍才剛離開慶安郡的地界,前面九江郡那邊因為入冬後下了好一陣的雨,山體滑坡,大概有三里多地的官道被埋了,車隊壓根過不去。
運輸隊現在暫時在九江郡找了一家客棧暫未落腳,派玉柱去前方打聽情況,說是前方還有好幾個地方出現了這種山體滑坡的情況。
過往的行商啥的,不得不棄車乘船,改從九江郡的碼頭登船,沿著大運河的一截航道南下,途經白帝峽谷,然後繞到雲城南面的白楊碼頭登陸。
因為車隊從前那么多年都是走的陸路,用自己的車隊,沿途可以就地休息,生火做飯。
大家幾乎就沒走過水路,而楊若晴自己,也極少坐船。
她會游泳,也不暈船,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坐在床上在水里漂的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感覺。
接到寶柱的信,楊若晴知道大家伙兒都還在九江等她的回音。
楊若晴放下信,在屋里走來走去。
如果走水路,那么貨物就要卸下來運上商船,然後派人把車隊什么的送回長坪村。
船的話,不能跟別人合乘,最好是自己租賃一條商船去雲城。
寶柱在信里面還說了,走水路去雲城應該三天的行程,比走陸路還要近一些。
不過這么多人還有貨物乘船,成本就高了,倘若回來還要乘船,那這一趟押貨去終點站荔城,算下來幾乎是賺不到多少的。
寶柱他們不能拿主意,只能讓老板楊若晴來定奪。
可楊若晴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一趟能賺多少,而是大家伙兒的生命安全,哪怕這趟貨物虧了,她都不在乎,她楊若晴不差那幾個錢。
思忖了一番後,楊若晴坐回了書桌,深吸了一口氣,在腦子里組織了下思路和詞語,然後給寶柱寫回信。
在信里,她讓他們換水路,不僅要花錢雇佣一條專門的商船,三天的水路,商船要有給女眷們歇息的地方。
此外,照著一慣的行情,在大碼頭那些地方,還有一些鏢局在那里招攬生意。
楊若晴在信中叮囑寶柱找一個在當地有口碑的鏢局,找幾個鏢師一路護送南下。
現在是亂世,走水路總怕遇到江匪。
寶柱他們雖說都帶著家伙,也都有兩下傍身的手段,但在水上作戰,沒經驗。
何況船上還有小雨,萍兒和花花這三個婦孺,所以不惜成本,一定要安全到達雲城,在雲城的白楊碼頭放下萍兒和花花,商船再繼續南下,經秀江抵達荔城登陸,再改換陸路將葯材和棉衣送到秀水鎮將士們的手里。
看著信鴿展翅飛走,朝南而去,最後在天際化作一個小小的黑點,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從這一刻起,楊若晴的心里就又多了一份掛念。
既掛念北方那邊的棠伢子和大安他們,又掛念南下的他們。
幸好這幾天在她的悉心調理下,駱寶寶的病好了,孩子又恢復了生龍活虎,這多少讓楊若晴稍稍寬慰了一點點。
……
「這掰著手指頭算,小雨他們離開村子都快半個月了,照理說也該到秀水鎮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