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也追了出去,很快就趕上了駱風棠。
「我爺情緒咋樣?」她問。
駱風棠道:「不好。」
楊若晴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余,而駱風棠的回答就更沒有意義,這是一次失敗的問答。
她其實想要知道的是到了醫館,看到修兒的屍體,老楊頭有沒有過度的悲傷,甚至悲傷衍生出來的自殘性的舉動。
還有楊永仙他們,又是個啥狀態,這才是她真正想問的。
「李綉心沒回來,這趟就接了你大哥,修兒,四嬸回來。」駱風棠突然又道。
楊若晴詫了下,「這又是啥情況?」
駱風棠皺了下眉,道:「許是悲傷過度吧,她滑胎了。」
「啥?」楊若晴更加驚愕了。
這算啥?
報應嗎?
長子剛夭折,腹中六個月身孕的胎兒也沒了,見過作的女人,從未見過如此作的女人。
兩樁事兒合在一塊兒,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只是這懲罰,太重了,扯上了大半個老楊家,傷筋動骨啊!
此刻,楊若晴突然懂了為啥先前她問老楊頭他們的情緒時,駱風棠斟酌了片刻,只能用『不好』二字來回答。
確實,真的不知道該咋樣說了,『不好』二字便是最好的詮釋。
「那李綉心現在何處?醫館?還是哪兒?」楊若晴又問。
駱風棠道:「在醫館小產的,當時暈過去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她人還沒有蘇醒。」
「你大哥直接就把人給撂在醫館了,連診療費都沒給,我們回來的時候,岳父他偷偷墊付了醫葯費,留下了李母在醫館照料李綉心。」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嗯,這種事情也只有我爹去做了,我爺和大哥沒讓李綉心償命就不錯了。」
眼前沒功夫去說更多的話了,兩口子快步到了村口,前面的路邊停著兩輛馬車。
楊若晴不知道修兒在哪輛馬車里,身旁便響起了駱風棠的聲音:「你大哥抱著修兒在後面那輛馬車里,爺和四嬸在前面馬車里。」
楊若晴掃了一眼,後面那輛馬車是楊華忠在趕車,前面這輛是駱風棠。
「先進村吧。」楊若晴道。
駱風棠點點頭,來到前面那輛馬車旁邊,貼著車窗跟里面的老楊頭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然後上了馬車,驅趕起來,經過楊若晴身邊時他放緩了速度,朝她伸出手來。
楊若晴剛把手交到他手里,便被一股大力拽上了馬車,穩穩當當坐在他身側。
此時已是傍晚,村口的池塘邊,老楓樹底下,全都是漿洗的婦人和挑水洗澡的男人們。
老人打著蒲扇,吃完飯的孩子們都出來納涼了。
大家伙兒老早就注意到了村口的兩輛馬車,此刻看到他們進村,大家伙兒都在竊竊私語,朝馬車指指點點。
加之老楊家下晝便在院子隔壁的巷子里搭了個簡單停靈的地方,所以村里人基本都猜到老楊家發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