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桂玲斂起笑,將手輕輕放在綿綿的肩膀,目光也變得柔和而專注。
「綿綿,我能幫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
「我能幫你趕跑張祥子,卻沒法幫你趕跑今後你遇到的那些刁難你的惡人。」
「我們女人家,想要不被人欺負,靠娘家,靠婆家,靠兒女,終究都不及靠咱自個。」
「只有咱自個強起來,豁出去,那才是真的走哪都不怕,所以下回,你再遇到這種事,不能心慈手軟,今個我要是不撞你那一下,你又得被張祥子摸手。」
「即便我撞了你,他還想著渾水摸魚去摟你的腰呢。」
「可見,對那種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就是不能心慈手軟。」
蔣桂玲這番話,字字句句如同錘子,捶打在綿綿的心口。
綿綿羞愧的垂下頭去,是的,先前她差一點又被張祥子占便宜了。
他像個惡狼一樣,壓根就不顧及場合,更不顧及她的感受。
他說他稀罕她,可她覺得這壓根就不是稀罕,稀罕伴隨著尊重,他這是褻瀆。
對這種人,她確實不能心軟,心軟就是犯傻。
綿綿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有堅定的東西在凝聚,小手也緩緩握成了拳頭。
……
在幾個婦人的齊心協力下,臨近晌午飯點的時候,這里的晌午飯也做好了。
糖醋排骨,野山菌燉排骨,野山菌燉雞,烤雞,烤鴨,燒鵝……
紅燒魚塊,剁椒魚頭,黃臘魚豆腐火鍋,油燜大蝦,泥鰍鑽豆腐……
除此外,五六種小炒,辣的,不辣的,加了肉絲的,純素的……
主食自然是白米飯,但面食也准備了不少。
南瓜饅頭,紅薯卷子,桂花豆沙餡兒的包子。
熱騰騰出鍋,又香又軟,一股腦兒撿在幾只大籮筐里,跟著各色菜一塊兒端到桌上。
前院堂屋里,男人兩桌,女人一桌,孩子們一桌,四桌的菜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們桌上有燒酒,女人們桌上是果酒,小孩子們桌上,是煮熟的羊奶。
「今個這菜,真是有口福了,就算是過年都沒吃過這么好的菜。」
「別說是過年了,我長這么大都沒吃過這么豐盛的菜。」
「駱家和楊家實在,給咱大家伙兒吃菜也吃得實在。」
「……」
聽到眾人的誇贊,駱鐵匠和楊華忠都是滿面紅光。
駱鐵匠舉起手里裝酒的大碗對大家伙兒道:「今個這頓飯,是我和老三,我們兩家一塊兒答謝大家伙兒的,感謝大家伙兒前幾日放下手頭的活計,幫咱漫山遍野找孩子。」
楊華忠也舉起酒碗:「駱大哥的話,也是我的心里話,我就不多說了,啥情義都在這酒里了,先干為敬!」
男人們紛紛舉起酒碗,女人們這桌也都跟著拿起了果酒,而孩子們,笑嘻嘻的喝著羊奶。
一個個嘴巴周圍一圈白的,就跟長了白胡子似的,你看我笑,我看著你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