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咋樣？」

「模樣也很標致，細細長長的桃花眼，眉心處還有一顆紅色的痣，站在人群中絕對是能讓人第一眼瞅見的那個。」

楊若晴琢磨了下，又道：「她打量你，也很正常，畢竟你是取代了她堂姐的人。」

「十五六歲的年紀……那她跟她已故的堂姐之間或許感情不錯，就好比咱堂姐妹這樣，倘若我沒了，你姐夫續弦，你看到了新婦是不是也會狠狠打量一番？甚至眼神還帶點敵意？」

經楊若晴這么一分析，三丫頭想想也是。

但隨即她就抬手捂著嘴輕輕啐了一口：「姐姐說理兒就說理，不許拿自個打比方，姐姐長命百歲，和姐夫白頭偕老。」

楊若晴笑了，「打個比方而已，沒事兒的，你不用緊張。」

「咱言歸正傳，除了她打量你比別人多一些，除此外還有其他啥舉動或者言行讓你不舒服么？」楊若晴又細細詢問。

三丫頭垂下眼來，雙手又下意識糾纏到一起去了。

楊若晴把她這個小動作看在眼底。

「姐，除此外也就沒了……」

她再次抬頭，朝楊若晴這乖巧一笑，文靜秀美。

楊若晴也不深究，只叮囑她：「在劉家那邊，咱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你有娘家，我們都是你的靠山。」

三丫頭用力點頭，「有劉大哥護著我，沒人敢欺負我的。」

就算真有，我也不是軟柿子，無非是先禮後兵罷了。

西屋里楊若晴在對妹妹傾囊相授。

東屋里呢，譚氏也正在對楊華梅掏心挖肺。

「……王栓子那個病鬼這回是真的男人了一把，做了一件硬氣事兒。」

「小黑那個混小子，早該輟學回家務農了，吃得牛高馬大的啥活都不干，十五六歲的人了難不成還指望你們養？」

「也不去村里看看，別人家十五六歲的小子都是壯勞力呢，過個兩三年娶一房媳婦回來，那梅兒你就能做婆婆松快松快了，輟學好，好哇！」

譚氏眉開眼笑，拍著楊華梅的手，感嘆著閨女這受苦受難的日子可算是要熬出頭了。

可楊華梅心里卻是難受得緊，臉上的笑容也是苦澀無邊。

「娘，你可千萬別樂呵了，我一點兒都笑不出來呢！」她說。

譚氏側首看著她。

楊華梅耷拉著臉接著說：「但凡有一絲絲可能，誰家爹媽不想孩子有出息，長大了日子過得輕松，人前還有體面呢！」

「不然，我和栓子也不可能咬緊牙關供他們兄弟念書了，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供孩子念書太難了……」

「如今兩個孩子在仕途那塊都沒指望，大白還入了大牢，過年都不一定能回來，小黑也回來務農，我這心里很不舒服啊，娘你就別在那咧著嘴笑了，我看著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