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青堂哥怎么坐立不安的樣子?這酒……不合你胃口么?」
駱風棠看到楊永青愁眉不展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含笑詢問。
楊永青猶豫再三,對上駱風棠那雙明明看起來很親和的眼睛,卻怎么都沒膽量開那個口。
駱風棠以為他這是有啥難言之隱不方便跟他這說,剛好楊若晴起身正往這邊過來,於是駱風棠朝她招了招手。
楊若晴來到跟前,駱風棠便跟她這耳語了句。
楊若晴眼中掠過一絲訝異,目光掃過楊永青,卻見他縮著肩膀眼珠兒骨碌碌的轉,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楊若晴心下了然,這家伙怕不是又在打紅袖的主意呢?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
「小堂哥,你過來一下,咱借一步說話。」
楊若晴遞給駱風棠一個眼神讓他去忙他的,自己則來到楊永青這邊拍了下他肩膀彎下腰笑眯眯說。
楊永青被這一拍渾身一抖,抬起頭看著楊若晴笑得很是敷衍:「這都要開席了,有啥話咱等會再說唄!」
楊若晴俯下身來貼著他耳朵說:「有人讓我給你捎句話,我給忙忘記了。你要不聽,那就算了。」
說罷,她扭身往堂屋後面走去。
經過其他桌旁邊的時候,還隨便招呼了幾句:「多吃點啊!」
「甭客氣!」
楊永青坐在凳子上腦瓜子轉了好幾圈之後,猛地拍了下大腿,激動得趕緊起身追在楊若晴後面往後院奔。
「這都開席了青小子咋還跑了呢?」楊華洲轉過頭來發現身邊的位置空了,不由詫異嘀咕。
「人有三急,許是上茅廁去了吧!」駱風棠道,拿起酒壺給楊華洲滿上:「來,五叔,咱喝一盅。」
晴兒的這個小堂哥想占紅袖的便宜,晴兒把他騙去後院收拾去了,駱風棠覺得這樣很好,耍流氓的人就該被收拾,不能縱容。
後院,楊若晴走走停停,讓自己的身影保留在楊永青的視線中,可卻又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的那種。
最後兜兜轉轉,竟然帶著楊永青穿過了駱家後院,出了後門來到外面空曠的田地里,再接著往前走,往柳樹林那邊去。
楊永青跟在後面走得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經過了一個隆冬的蟄伏,田地里的漸漸冒出一簇簇新綠。
那是小麥和油菜在漸漸的破土呢,但還沒形成大氣候,四下望去依舊是黑漆漆的硬實田地,走得楊永青叫苦連天。
好幾次都停下來喘著粗氣喊楊若晴:「她到底在哪啊?我真的走不動啦……」
每當這時候楊若晴的腳步就會緩下來,聲音也傳了回來:「就在前頭,你要不來,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楊永青不疑有他,咬咬牙接著跟上。
他不是相信楊若晴會那么好心拉紅線,他是因為相信紅袖。
除夕那天晚上是紅袖親口跟他說,讓他過兩日再來找她的。
結果他這身體不爭氣,上吐下瀉病了好幾天才爬起來。
剛爬起來又趕上老王家辦喪事,雖然守靈的那天夜里他偷摸著想來駱家找紅袖,可是棠伢子就在後院,他不敢進後院,只在前院跟駱鐵匠那喝了兩碗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