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一眼看穿劉氏的心思，毫不留情面的戳破真相：「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安的啥心，關上門窗你好躲在外面偷聽是不？「

劉氏干笑著死不承認：「哪能呢，我是那種人嘛，我最光明磊落了。「

譚氏一臉煩躁的朝門口的劉氏怒吼：「少扯淡，滾出去，門窗不准動！「

劉氏訕訕跑了，留下敞開的門窗。

譚氏冷哼了聲，目光透過門窗望向外面院子里，直達對面的西屋。

甚至盯著劉氏跑進西屋。

都這樣了，老娘看誰還敢過來偷聽！

「咳。「

屋里，全程都沒咋說話的楊若晴這時歪了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奶，人都清空了，有啥話您老就說吧。「

譚氏的目光轉回到楊若晴身上，先前面對著劉氏時的那股煩躁和嫌惡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老人的滄桑和無奈。

「晴兒，奶從沒跟你這開口求過啥，今個奶想豁出這張老臉皮跟你求個事兒。「

一聽這話，楊若晴的笑容依舊維持不變，心里卻多了幾分謹慎。

「奶，別求不求的，折煞孫女了，有啥事兒你直說就是了唄。「

譚氏點點頭，「那奶就直說了。「

「晴兒啊，你能不能想法子給小黑找份差事做？「

「給小黑找差事？沒必要吧，我姑和姑父生前不已經給小黑盤算好了嘛？回來打理農活啊！「

譚氏搖頭，「盤算是那樣盤算的，可那黑小子不爭氣，農活怕是打理不好。「

「這才剛剛開始春耕，咋就說喪氣話呢？奶你要對小黑多點信心嘛，他那身膘，不去打理農活真是可惜咯。「

「打理農活不體面，過兩年說親怕是不好說。「譚氏又道。

楊若晴一愣，士農工商，田地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啊，就算是士和工商，賺了錢第一個想法誰不是置辦田地和鋪子呢？

有田地，有糧食，心里不慌。

奶這一輩子守著田地的人，竟然還頭一個瞧不起自己的根了？

還沒等楊若晴反駁，邊上的楊華忠就沉不住氣了。

「娘，你這話我不愛聽，你兒子我就是庄稼人，咱庄稼人靠自個頂天立地，哪里不體面？「

譚氏愁眉苦臉，嘆著氣說：「梅兒說小黑死懶，天天睡懶覺，攆著他去田地里干活他就扛著鋤頭去田埂上打瞌睡，前兩日讓他去山腳下挖地，結果跑到旁邊的小樹林子里去睡懶覺去了。「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都不行，你姑愁的不行，也是沒法子了。「

「奶，給小黑找體面差事，這是你的意思呢，還是我姑托你跟我這說的？「

楊若晴突然又問。

譚氏怔了下，咬咬牙，斟酌著語句道：「你姑沒有明說，但她話里的意思我能聽出來，八成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楊若晴瞬間懂了，梅兒姑姑不好意思跟她這當面開口，所以跟譚氏那倒苦水。

因為她清楚譚氏最疼自己這個幺女，所以想借譚氏的口來跟楊若晴這求。

「奶，今個我家里還有點事兒不能跟這多待，」

「要不這樣吧，回頭你跟我姑那說，讓她抽空去我家坐坐，有啥想法咱當面聊也一樣。」

「啊？你、你要走了啊？」

看到楊若晴要走，譚氏也跟著站起身。

「再多坐一會兒唄？我還有幾句話……」

楊若晴揚眉一笑，指了指肚子：「我也想坐啊，這家伙不答應，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