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笑了笑,「娘也別太急了,需要一個反反復復的過程,等葯效上來了自然就退了。」
孫氏嘆著氣,拉了把凳子也挨著床邊坐下,目光全落在小朵的身上。
「晴兒,你說咱朵兒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孫氏呢喃著,眼眶都紅了。
楊若晴輕輕捏著小朵的手掌心,沉默不語。
孫氏又兀自說:「打小就被爹娘嫌棄,在外流落差點被歹人害,在咱家過了十年的舒服日子,嫁到項家這才安生了幾年,又趕上這種事。」
「她今年才剛剛二十出點頭啊,嬌嬌才兩歲,靈靈也不過七歲,勝男的大伯和爹一個上了年紀,一個腿腳不利索,自個牛尾巴都遮不住牛腚兒,往後咱朵兒自個帶著倆孩子,該咋整?」
孫氏側過臉去抹淚。
楊若晴也是胸口一陣發脹。
小朵比小安小幾個月,今年剛剛二十二。
這個年紀擱在後世才剛剛大學本科畢業,正准備走上社會參加工作。
若是再念個研究生,就還得待在象牙塔內繼續鑽研。
可在這里,二十二歲的小朵已經做了寡婦,而且還拖著兩個閨女。
甭管是改嫁還是咋地,接下來的生活都復雜。
若是不改嫁,這么年輕就單著,等到將來倆閨女成了家,到時候朵兒就剩自個,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寂寞?
「晴兒,我在想,要是再過幾天還找不到勝男,咱咋整?放朵兒娘幾個回草場那是肯定不放心的,我和你爹就想留她們母女仨在家里住,可你爹說,擔心朵兒自個不樂意非得走,走了,娘幾個得遭罪,這可如何是好啊!」
楊若晴完全理解孫氏那種愛女心切的心情。
「娘,這會子先別考慮那么多,先等朵兒病好了再商量,甭管咋樣,咱都得支持她的想法。」
小朵跟項勝男的感情基礎擺在那兒,楊若晴將自己代入小朵的角色去思考這件事,她覺得小朵是不會放棄項家的。
小朵是一個內心很堅韌的女孩子,不然當年她和小花被那個歹人囚禁,就不會不停的鼓勵小花撐住,撐住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朵帶著倆閨女重回項家,把項家門戶給立起來。
所以楊若晴才提出等小朵醒來自己做決定這一說。
趁著楊若晴在小朵身旁照顧,孫氏抽空去將倆孩子的碗筷收拾了,又去灶房把晌午的葯熬上。
「娘,倆孩子呢?」楊若晴看到孫氏端著葯碗進來,身後並沒跟兩條小尾巴,不由問。
孫氏笑了笑,「跟你大舅媽去了她家耍。」
「嗯,大舅媽帶過去了,咱也放心。」楊若晴說。
孫氏點頭,坐在床邊用小勺子輕輕攪拌碗里濃苦的葯汁讓它散熱,回想著倆外孫女,跟楊若晴這有些無奈的說:
「靈靈我且不說了,這孩子是後面來的項家,我就說說咱嬌嬌。」
楊若晴抬起眼,微詫著望向孫氏:「娘,嬌嬌咋啦?」
孫氏說:「也沒咋,就是,往常來咱家做客,又或是咱去草場,她都會跟我親近,一點兒都不生分。」
「可這趟過來,這孩子明顯拘謹了許多,也不跟我懷里鬧了,尤其是吃東西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得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