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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小蒂妮的講述，孫權的第一反應，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離譜。

如果這話不是出自慈航靜齋當代齋主之口，孫權壓根兒就聽不到現在。

「所以，一個無名之輩，出賣了慈航靜齋, 偷襲了關羽，最後還被盛怒的關羽給反殺了？」孫權皺著眉頭，確認他所聽到的內容。

「沒錯。」小蒂妮點頭。

「那他圖啥呀？」孫權不禁道。

「這應該是我問你。」小蒂妮冷漠的看著孫權道。如果不是孫權或者江東的人給了對方什么承諾，要么拿了什么威脅對方，不然誰會這般拼命？

這在孫權看來，或許難以理解，命都沒了, 還有什么利益可圖？但在這個時代，比自身性命還重要的人跟事, 可多著呢！

「好吧，此事死無對證，臟水潑到我身上，我也沒話說。那滅門之事呢？你憑什么說就是我江東軍做的？」孫權又問道。

「滅門並非一蹴而就，若沒經過調查，我豈會來找你？」小蒂妮道。

慈航靜齋家大業大，就算出了內鬼，給了名單，也沒有人能在同一時間把慈航靜齋所有外門成員全部殺光。這是一個過程，小蒂妮既然能救下童淵的家人，自然也會救下其他一些門人，她們跟殺戮者之間必然有過直接照面。所以，她能確定，動手的就是孫家軍！

「有抓到活口？」孫權問道。

「有。」小蒂妮肯定。

孫權無言。

那現在就是證據確鑿了？

此事，合情合理之中，總感覺處處有古怪。

一開始，孫權以為是有人渾水摸魚。誠然，在如今的荊州, 好像除了江東軍，沒人能做的到這種事，但別忘了，還有跟江東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魔門。魔門與慈航靜齋仇怨頗深，借此機會滅了慈航靜齋，有非常大的可能。

沒錯，呂蒙和潘璋都是魔門出身。但呂蒙已有大將之風，凡事顧大局，潘璋更愛惜羽毛，孫權不相信他們會下令消滅慈航靜齋。不是說他們不會做，而是不會明著做。

除非，唯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江東軍在攻陷荊州的時候，遭到了慈航靜齋外門為首的荊州士族的劇烈反抗，為了殺雞儆猴，於是拿慈航靜齋開刀！

可，不合邏輯啊。江東軍是第一次占領荊州嗎？慈航靜齋以前最多也就是不配合工作，當隱士不出仕，什么時候劇烈反抗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慈航靜齋能到今天，靠的是隱忍，而非剛正不阿。

這是一場針對慈航靜齋的精准打擊。是什么，逼得慈航靜齋劇烈反抗的？又是誰，有這等膽量跟血性，敢下達滅門之令？

「這里面有很大的蹊蹺。」孫權收起心思說道，他並不是在為自己找托詞，而是真正感到懷疑，「滅慈航靜齋，會動搖士族之心。如今天下未定，對我江東肯定是弊大於利。當然，我不是否認這件事出自我江東之手，我只是覺得這當中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因由。你們此刻圍我，很可能導致事態激化，以後再無回還。」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想過，所以才給你解釋的機會。可惜，你沒有拿出任何可以說服我的東西，跟我走吧，證明你的清白。」小蒂妮道。

頭疼啊。

孫權承認，小蒂妮很冷靜，確實配得上一齋之主。換成其他人，滅門之仇，不死不休，直接殺過來，事情的真相恐怕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孫權當然也想知道真相，但前面說過，真相是一碼事，作為江東之主，孫權更在乎立場！能下這種命令的，在江東絕不會是個小人物，孫權就算要處理部下，也是關起門來自家事，他不可能把人交給慈航靜齋。

放在任何時候，這種事都沒得談，更何況還有更要緊的事等著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