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寶第三次踏上了尋妻之路,就在他的車穿過四水縣,奔向高速公路的時候,那邊的巧玲已經回到了西關鎮。
下去火車,女人打一輛出租車,繼續回到了唐秉德的老宅子。
還真被楊進寶猜對了,當初他跟彩霞來到西關鎮的時候,巧玲沒走,就躲在了村子里一個老鄉的家,男人走了以後,她才又回到唐秉德老宅子的。
她在哪兒一躲就是一年多,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再次返回娘娘山,為的就是再看看男人,再看看爹娘。
而且女人知道,她前腳回家,楊進寶後腳就會找過來,不找過來他就不是楊進寶了,丈夫的鼻子可比狗鼻子靈敏得多,
所以,進去西關鎮,她立刻通知了陶掌櫃跟王鐵匠,准備再次離開了。
陶掌櫃跟王鐵匠跟拜見太後老佛爺似得,趕緊到她那兒報道去。
「東家,你叫我們來有啥事兒?」兩個老家伙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笑容滿面。
他們幫著女人從北面的草原上販牲口,巧玲當然也沒有虧待他倆,目前成為了百萬富翁。
而且陶掌櫃的破長袍也不見了,王鐵匠一身烏黑黏滿鐵銹的衣服也不見了,全都換上了整齊的西裝,還打了領帶。
「陶叔叔,王叔叔,我要走了,要離開西關鎮了。」巧玲抱著孩子說。
「你……為啥要走?不是干得好好的嗎?」陶掌櫃問。
「叔,我必須走,因為進寶很快就會找過來,他來了你們就熱情招待,還是那么敷衍他,就說沒見過我……。」
「啊?那咋行?楊進寶的腦子好使得很,他的功夫還那么好,萬一他逼迫我倆咋著辦?」陶掌櫃跟王鐵匠很害怕。
首先怕得是這小子的殺豬刀,當初楊進寶刀劈蘇家二猛,他倆都是親眼瞧見的。
那殺豬刀多厲害啊?萬一那小子跟我倆動武,十個也打不過他啊……。
其次怕得是他的磨纏,楊進寶纏起人來麻煩得很,跟個狗皮膏葯似得,你不告訴他巧玲在哪兒,他能住你家不走,吃干你,喝窮你,弄得你麻煩不斷。
「那你倆就繼續販牲口,不跟他照面就是了。」巧玲給他倆出主意。
「東家,你這是干啥啊?進寶是好人,那么痴心,你就回去跟他繼續過唄……。」陶掌櫃說。
「我咋回去?他跟彩霞成過親,你倆還是她的主婚人,兩女共侍一夫,我受不了……。」
「那你就這么飄著?准備去哪兒?」王掌櫃問。
「不知道……。」巧玲搖搖頭:「走到哪兒算哪兒吧,不過我會一直跟你倆聯系,咱們的生意還照做不誤。」
陶掌櫃跟王鐵匠點點頭只好答應了:「那行,你走吧,生意上的事兒就交給我倆。」
就這樣,巧玲收拾東西走了,陶掌櫃套車把她們母女送出了大山,來到了縣城。
巧玲又坐上公交車,奔向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實在沒有地方躲,她就找個深山老林,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度過殘生。
拖幾年就好了,或許拖到自己滿臉皺紋,牙齒掉光,走不動路,拄上拐杖,楊進寶就死心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三十里鋪,就是彩霞懷上小天賜的那個村子。
那個村子特別隱蔽,躲在哪兒,楊進寶應該找不到。
女人打定了主意,於是直奔三十里鋪,楊進寶就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躲在這兒。
巧玲讓人開車走進三十里鋪的時候正好是晌午11點,村子里的炊煙裊裊升起。
進村他就打聽村長家在哪兒,有好心的群眾指給了她。
巧玲抱著孩子走進村長家尋舊幫助,她說:「村長,俺跟你打聽一個人,你如果知道,一定要告訴俺。」
老村長叼著煙鍋子,褂子披在身上,老實忠厚,滿臉的胡子。
「閨女,你打聽誰?」
「一個唱戲的,人們都叫他小梨花。」
「啊?你找……根生?」老村長驚訝了。
「嗯……。」巧玲點點頭,她知道根生以前住在這兒,也知道彩霞從前住過這兒,把根生扯出來,就是為了方便住下來。
「閨女啊,你和根生啥關系?」老村長問。
「他是俺……男人。」巧玲不得不扯謊了,因為沒有其他的辦法。
「啥?你是她……媳婦?」老村長嚇一跳。
「嗯……不是媳婦,因為俺倆還沒成親嘞,就是住在了一塊,瞧,這娃就是他的……。」巧玲自己都佩服自己,扯謊的技術真不是蓋的。
這下好,孩子都按在根生頭上了。
「娘啊!那小子在外面跟你都生娃娃了?」老村長一拍膝蓋感嘆一聲。
「嗯……他人嘞?」
「好幾年沒回來了,聽說去了很遠的地方,做了老師,在哪兒落戶了,他的家也荒廢了。」老村長只好跟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