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把長劍挎入腰間,小心地把他從屍堆里拖了出來。
男人裹著木甲片的小腹被鐵砂洞穿,斑斑點點的血跡淌了李閻一手。他的額頭燙如火炭,如果不是身體精壯,只怕早就一命嗚呼。
「驚鴻一瞥,發動。」
「姓名,鄧天雄。狀態:高燒,傷勢中等。」
李閻沒有過多猶豫。扒開男人的衣服,掌心對准男人的創口。發出一陣微熹的白光。
黃巾符咒:氣愈
男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頻率蠕動著,點點裹著血跡的鐵砂被擠了出來。
李閻用劍尖輕輕一挑,創口露出鮮紅的肉色,雖然依舊猙獰,血管卻自動閉合開來,微熹的白光籠罩在傷口周圍,經久不散。
男人大口喘息著,臉上恢復了幾分血色。他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
」天師道……」
「兄弟,怎么稱呼?」
鄧天雄咽了一口唾沫。
「承武營六司校尉鄧天雄,這位兄弟是?「
「承武營二司總旗李閻。」
鄧天雄眨了眨眼,掙扎要起身卻被李閻按住。
「小人拜見總旗大人。」
明朝軍制復雜,各地又有所不同,以戚家軍為例,十二人為一隊,三隊一旗,三旗一局,四局一司,二司為部,三部為營,總旗放到現在,差不多是個排長。
「你的傷怎么樣?」
鄧天雄神色復雜。
「大人……法術神奇。」
「天雄兄弟,眼下是什么處境,我也不用多說,你我四下找找,如果還有幸存的兄弟,能救則救,不能救,當斷則斷。」
「可我們現在……」
鄧天雄神色凄然,三千多兄弟幾乎盡折,冰天雪地,異國他鄉,任誰也不禁有四顧蕭索的茫然。
「我大明有天兵百萬,一時受挫,朝廷必然卷土重來,鄧兄弟留得性命,正要殺賊,怎能如此喪氣?」
李閻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讓人信服的氣概。
鄧天雄定了定神,忽然撩袍再跪。
「鄧兄弟這是干什么?」
李閻急忙把他攙扶起來,只是他若存心想攔,鄧天雄又怎么跪得下去。
「剛才一拜,拜的是朝廷上峰,這一拜,拜的是救命恩人。鄧某粗人一個不會說話,總旗大人若不嫌棄,俺老鄧一條潑命,便盡付了大人麾下。」
李閻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面上不顯。
「你我袍澤,今日有同生共死之誼,說這些干什么?還是先看看能不能多救下幾個兄弟。」
鄧天雄轟然稱是。
姓名:鄧天雄
狀態:中等傷勢,氣愈。
專精:軍技72%,馬術66%。
技能:訓練有素
威脅程度:藍色(友善)
氣愈術在這次閻浮事件里只能使用二十次,可李閻卻心甘情願地准備在這里多消耗幾次。
在形勢詭異復雜的壬辰倭亂當中,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總旗這個職位是讓自己手下多出幾十個聽調不聽宣的懶漢,還是幾十條龍精虎猛,指哪打哪兒的敢戰士,可就全憑自己的本事了。
此刻不招攬幾條信得過的軍漢當做班底,真到了明軍大營,區區一個總旗,只怕比馬前卒子強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