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轉瞬即逝的年代(二合一)(1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2469 字 2020-06-19

「由滄州西站開往北京南站的d****號列車就要進站了,請抓緊時間檢票……「

「同志,麻煩你給看看這票在哪個站口上車?這一擴建我都不認得了。」

檢票員一抬頭,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眼前是個大概一米八幾的高瘦男子,身材勻稱,穿著黑色毛衣,兩頰消瘦,眼睛打過來,自己脊梁骨都一陣發麻。

有點像電影明星,像……張震。

「同志?」

「啊,往右走,藍色標2號站台。」

「行,謝謝啊。」

男人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手里頭的電話壓到耳朵邊上,胸前掛著一枚古色銅錢燁燁生輝。

「我這正上車呢,對,我一個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閻子,我怎么聽村里頭風言風語的,還有人說什么,你買了個媳婦回來?按理說你小子條件不錯,再說咱家那片也不至於啊。」

「別胡說八道的啊,沒有的事。」

「沒有?不是你讓小勇給操持辦張身份證?我說你小子比我玩得開啊,這事要是讓二舅知道,能掄拐杖追你三條街你信不信。誒,跟哥哥交句底,哪兒弄的?綠雀還是高句?」

「小勇那張嘴你也信。」

男子左右看了兩圈。接著說道。

「甭拿二姨父嚇唬我,我行的正走得端,先把你自己屁股擦干凈嘍,咱倆往二姨夫身邊一戳,他信誰你心里頭沒點數?

誒,你快到了昆哥家里頭沒有?」

「快了,你也趕緊啊。行,那我先掛了,見面聊。」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李閻把電話揣進兜里,摸了摸脖子上的六紋金錢,白線那頭鋼鐵動車呼嘯而過。

電話那頭是李閻的表親郭子建,綽號二騾。

加上張繼勇,陳昆,四個人本來是發小,不過李閻少年去了廣東,父親走了以後才回北方,張繼勇還好,郭子健和四人里頭最為年長的陳昆已經快有五六年沒見過面。

過了明晚十二點,就是又兩個月過去,也就是說,李閻會面對第三次閻浮事件。

眼下是淡季,車廂里沒什么人,李閻找了個位置坐下,大拇指觸了觸金錢。低聲道:「可以了。」

一抬頭,攝山女,不,丹娘就坐在對面。

「將軍,你好像很焦慮。」

「叫我李閻就行。」

李閻揉了揉臉,又說道:「這么明顯么?」

丹娘點了點頭。

「今天見過了一幫老友,報過平安,我又要再去一次。」

「去明國么?」

「不是,是別的地方,也很危險。」

「帶著我?」

「不一定。」

李閻猶豫了一會兒:「如果你想,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但是不用呆在我身邊,你學東西很快,陰體也和常人沒有太大區別。現在的你靠自己也能在這里生存下去。」

丹娘伸出手指,點在了李閻胸前的銅錢上。

「你之前沒有這個東西。」

「嗯。」

「是為了我准備的?」

「也不算。」

「明明不想我走,為什么還說這種話呢。」

「怕你不高興。」

「將軍,啊,李閻。」

丹娘挽起臉頰的頭發,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李閻,嘴角一翹。

「我想,你心里有一位姑娘。」

李閻眼神一動,笑著點了點頭。

「是吧。不過,我能不能活著再見到她就不一定了。」

車窗外掠過一列轆轆而過的鐵皮動車。陽光披散在兩人身上。

「如果要去別的地方打仗,我多少能幫上你的忙。」

「……謝謝。」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兩個月轉瞬即逝。至於李閻與幾名發小的見面,我就不水了,等以後張道靜出場再重點描寫。

……

「行走大人,你即將開啟閻浮事件!」

「姑獲鳥的血蘸獲得永久性強化,請進入事件之後查看。」

……

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典一口鍾

城牆,胡同,鼓樓,戲園子,大鼓,旗袍下的白腿。

工廠,化學煙霧,畫圈的通紅拆字,軍大衣和自制的鐵環。

便宜坊的鴨子,東興樓的獅子頭,金生隆的爆肚、

臟辮兒,吉他,摩托引擎,樹村扎堆的青年們。

轉瞬即逝的年代,轉瞬即逝的故事。

流轉千年的物貌,終將在午夜沸騰!

放聰明點,閻浮行走。

李閻睜開眼睛,他身上穿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藍色工人服裝,轉身看向周圍。

迷蒙的夜色下,泊油路,電線桿,眼前高低錯落的紅磚黑房檐,遠方高高聳立的煙囪噴出濃郁的橘紅色煙霧,帶著一股子朋克式迷幻風情,滾滾的濃煙在李閻不可思議的眼光當中,勾勒出字跡來。

【此次閻浮內容為自由獵殺。共下放一百六十四位閻浮行走。】

【任意閻浮行走死亡時,所有行走將獲得通報】

【在任何情況下殺死閻浮行走都有20%的可能獲取他身上的傳承。】

【每名行走將在午夜十一點三十分收到閻浮派發的信息。】

【信息內容為指定地點,限定時間以及一名行走的粗略信息。】

【每名行走必須在十二點之前到達指定地點,超時者將被扣除5000點閻浮點數和所有傳承的10%覺醒度。】

【在限定時間內殺死內容中指定的行走,將百分之百獲得其身上的閻浮傳承。】

【回歸條件:殺死六名以上的閻浮行走】

李閻的視網膜邊上有一個紅色的時間標志。

11點59分

降臨的時間在十一點三十分以後,也就是說有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作為緩沖。

李閻心里盤算著。

「燕都?是別的果實里北京城的叫法么?」

李閻抬起頭,遠處那顆高大的煙囪他不認得,可眼前的玩意兒他可看著眼熟。

四柱三間七樓,歇山頂,金紫綠琉璃瓦剪邊兒,券洞往上雕著各色精美飾件,紅柱藍底上書永延帝祚四個大字。

夜已經很深了,路燈還亮著,胡同口一個紅艷艷的「拆」字分外的醒目,李閻的耳邊傳來犬吠和孩子哭鬧的呻聲音,有縫紉機的踩動,有遠方工廠的轟鳴,有小兩口咬耳朵的私語。

一陣叮鈴鈴的自行車鈴聲響起來,李閻打眼一瞧,是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頭頂著解放帽,就是趙本山表演時候帶著那種,胳膊上還帶著袖套。

李閻一招手,男人腳板踩地,車輪拖了兩三米,正停在李閻面前。一開口李閻還挺親切。

「哎,小同志。這么晚怎么還不回家?」

」叔,給你打聽個事兒。這附近有不要身份證的旅館沒有?」

李閻摸著兜里還有半盒「大聯合」香煙,順手給男人遞了過去,男人也沒客氣,抽出褲兜里的打火機,沒想到把兜里兩張紙幣帶了出來。

李閻看這兩張錢很陌生,也不像是自己那個年代的舊幣,男人在車上。李閻便順勢彎腰要替他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