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冬日白晝(1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1237 字 2020-06-19

李閻坐在這地方有名,盧溝橋。

陽光猛烈地揮灑下來,綠皮火車頭上突突直冒黑煙。

李閻坐在鐵軌邊上,眼瞅著遠方的巨大煙囪,手心拿著一瓶北冰洋汽水,喝得很有滋味。

這玩意他小時候愛喝,後來沒了,怪可惜的。

梁野就在在他身邊,手里拿著空瓶子。

他站的筆直,腳下雜草叢生。

梁野的父母的下落,找到了。

還不算壞,二老健在,但也說不上好。

梁野家里頭還有個妹妹,大學沒考上,上的中專,在當時算不錯。

梁母有血栓,下不了床,梁父快六十的人,下崗以後在火車站鍋爐房填煤,一個月拿八十二塊錢。

李閻去看的時候,說是梁野的朋友,還幫著干了半個上午的活。

挺真實,真實的如此狼狽。

梁野搓著巴掌:」我們家以前住炮局。那地方當時是公安局,那幫三青子一個個人五人六,真到了炮局前頭,都他媽慫了。」

「兄弟。」他看著李閻,「你小時候渾么?」

李閻面不改色:「不渾,規矩著呢。」

梁野去看遠方的煙囪,開口說:「我小時候渾,有時候惹禍讓我媽逮著,抄雞毛撣子砍我,大半夜的我就往煙囪上爬。」

「我爸在酒廠,常年瞧不見他。就那時候,我老跟人茬架,騎著自行車,拿著鐵片,木棍,磚頭,蹬著腳蹬子就往前沖。」

「後來組樂隊。折騰了兩年才有收入,因為這事兒跟家里鬧過不少回。」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開心園演出,掙的錢給我媽買了一條挺貴的圍脖。我知道我那不是孝順,是跟家里賭氣。我想告訴他們我過得好著呢,其實買完那條圍脖,我連著兩個月沒飯轍,好懸沒餓死。」

他嘿嘿地笑了一會兒,眼里有淚光,好一會兒,才哽咽著嗓子。

「其實,我不後悔玩樂隊,真的。」

火車駛過,李閻數著車節,沒言語。

梁野抬起了頭,情緒平復下來:「兄弟,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我就一個請求,你走之前,給二老留筆生活費。你就是要我這條不人不鬼的命,我也給你。」

李閻攥緊了胸口的銅錢,抬臉和梁野四目相對。似乎在傾聽者什么,開口說道:「哥們兒,想活么?」

……

「真行么?」

「丹娘說行,那就差不多。不過要是不成,你也別埋怨。」

「兄弟,啥也別說了,啥也別說了。」

隨身聽里的梁野的語氣激動。

「行了,省點電吧。」

李閻按下關閉鍵,才問桌子對面的丹娘:「要怎么做?」

這是一家叫不出名字的小吃店,位於南鑼鼓巷。

廚子早年是南來順的師傅,手藝地道。

李閻和丹娘一人要了一盤蜜麻花。

這玩意又叫糖耳朵,棗漿色,炸得剔透,松軟可口。

丹娘以手托腮,笑靨如花,店門口幾個挎著書包的半大小子眼睛發直。

「小兔崽子,看什么呢。」

嗓子比腰還粗的老板娘一聲吼,男孩們嘻嘻哈哈地散去。

丹娘咯咯笑著,也不在意。

她聽到李閻問她,才收斂笑意:「和我當初解脫菜菜子的手段類似,不過,現在的我,是做不到當初那個地步的。」

「所以,我得先幫你恢復當初的實力。」

李閻隨即接口:「那我需要怎么做?」

丹娘手掌撫著胸口,臉色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