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面了木魁之力。」
木魁,倮類。
李閻腦仁一陣抽痛,身子頓時有點不聽使喚,他剛要插下黑色龍旗,胸口的泛綠銅錢迅速分流出一股古朴青意。讓李閻神智為之一清。
他再一睜眼,眼前兩張秀氣臉龐上盡是冰冷殺意。
……
武山撐開耷拉下來的樹枝,林野之間,曲曲折折,血腥味越發濃重。
他穿過樹根和和怪石下一具又一具殘破的屍體,眼前終於出現了第一個活人。
那是一個面容和煦的年輕人,他半跪在地上,身上背著一個長相甜美,似乎昏迷過去的年輕姑娘。
地上血跡斑斑點點,年輕人的胸口被掏出碗大的一個血洞,此刻想站起來都非常勉強。
武山啪嘰啪嘰嘴,往年輕人身邊一坐。
「忍土,就這么點能耐?」
唇角沾血的年輕人苦笑一聲:「丟人了……」
「再怎么說,你們這些人也一直在幫我的忙,告訴我人去哪兒了,我替你們拔瘡~」
「跑遠了,你們追不上的。」
年輕人把身後的姑娘身體輕輕放平,泛白的手指捏住樹干。
「和你們這些擁有傳承的外來行走不一樣,忍土的強弱,只取決於所處果實的強度,是果實本身的一份子,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更好的幫你們這些行走善後。」
「本來,對付你們這些連九曜都沒有的低位行走,我們的人手完全足夠,沒想到,咳咳,陰,陰溝里翻船,那個裴雲虎……「
武山眼見年輕人的氣息逐漸微弱下去。
「要不,我幫你叫個救護車?」
年輕人灑脫地笑了笑。
「忍土只會沉眠,不會消亡。」
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顫巍巍地指了指自己胸口,手掌跌落,瞳孔逐漸渙散開來。
武山把眼一眯,把手伸進年輕人的懷里。
掏出來的,是一張色彩斑斕的綾織玉軸
【五彩綾錦玉軸一品聖旨】
魁之力封印,不可添寫修改。
武山心口忽然一陣悸動,似乎被什么東西攥緊了一般。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黑色水流猛然卷過他的手腕。
武山眼神一厲,腳下有杏黃色光芒噴薄而出,手臂一橫,硬生生撞退了來人。
穿著背心短褲的昭武一個翻身,腳面蹭進泥土當中,飛退足有一尺多。
一桿龍紋關刀從天空劈落,刀光煊烈壓向武山雙眼。
赤色團華從武山腦後盤旋而出,正磕向龍紋關刀。
空氣當中冒出嗤嗤的白煙。
昭心身子飛燕一般跳躍而回,一時間兄妹兩人有夾擊之勢。
「喂,大叔,東西拿來給我們用用,用完我們還你,如何?」
「我要是不給呢?」
「那就打到你給!「
昭心刀刃拖地,龍紋關刀上,一條黑色小蛇盤旋刀桿,為這把關刀平添幾分妖異。
「先等等……」
武山一開口,兄妹兩人訝異地對視一眼。
武山先是慢悠悠地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後低頭打量起地上忍土的屍體來。
「人死了沒有知覺,就算猜錯了,也算不上冒犯。」
他抓起地上的年輕人,昭心本能地朝前踏步,被昭武阻止。
光頭昭武盯著忍土的屍體,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武山捏著年輕人的脖子,胳膊一甩把他扔到空中,後腦赤色團華噴薄而出。等年輕人的屍體落地,已經燃燒成一個巨大火炬。
油脂噼啪作響的聲音聽得人不寒而栗。
武山盯著燃燒起來的屍體足有二十秒鍾,發現沒有任何異動,這才點了點頭。
「看來不是什么驅狼吞虎的把戲,裴雲虎是真的跑掉了。」
武山把頭轉到兄妹兩個人身上,勾了勾手指。
「來呀,打到我給。」
……
「你獲得了傳承:木魁之枝·翠蔓。」
滿身浴血的李閻一回頭,門外的幾個人嚇得癱軟在地。
他吃下一顆元謀大棗,走了出來,身後是兩具溫熱的屍體。
老秦呆楞楞地看著眼前渾身粘膩鮮血的青年,腦子里嗡嗡作響。
李閻看了兩眼老秦,他抬起手掌,把老秦頭嚇得一哆嗦。撲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閻見狀,訥訥地把手收了回來,沒說什么,默默往外走,周圍沒有一個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