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浮事件里「不死不休」的字樣,卻半點沒有改變。
如果找不到玉軸錦織,那么。這次閻浮事件,可能真的只有一兩個人能存活下來。
李閻一個轉向,任憑道奇戰斧飛掠過空曠的公路。
忍土,怪奇,行走。
殺死裴雲虎的,無非就是這三種可能
首先是忍土。
看得出,忍土內部,也各有司職。
指引行走,給出信息的忍土,可能連實體都沒有,唯一的能力,是在行走的耳朵和眼前幻化出各種提示。
而那部分有實體,具備強大戰斗力的部分,則被裴雲虎消滅殆盡。
加上閻浮事件並沒有被修正,那么,忍土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其實在這里,李閻也犯了個錯誤。
裴雲虎消滅的部分,是負責善後,調動資源的忍土,而真正的戰斗部隊。是被「任尼」消滅掉的。
怪奇和鎮壓物,裴雲虎死在白天,可能還是小。
只能是行走了。
李閻眼睛圓睜,怒嘯的道奇戰斧猛地剎車!
「開什么玩笑?!」
李閻眼前的外環公路,像是鉛筆畫被人輕輕抹掉似的,只留下了一片死寂的白色,像是肆意塗鴉。
而車輪邊緣,柏油路前面正是一片凄厲的白色,收費站,欄桿,冬青樹,都被死白色肆意塗抹,李閻仿佛身在一卷不真實的畫中!
耳邊,忍土的聲音格外沉重。
「行走大人,你發現了果實脫落跡象,已經上報,請行走立刻回避,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損傷。」
「重復一次……」
果實……脫落?
……
娘娘廟,正殿。
九翅蘇都睜開眼睛,手臂枕著下巴。語氣犯酸:「攝山女,你不是托山而生,直到消亡也不能離開攝山半步么?怎么跟著鎮撫大人跑東跑西?」
丹娘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不過這件事我不想再提。」
她眉目含笑,又看向趴在蒲團上的蘇都鳥。
「我倒是好奇,你不敢睜眼,是怕李閻責怪你辦事不力?」
九翅蘇都張了張嘴,她看著丹娘那張潔白的臉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早在李閻下香山的時候,九翅蘇都就恢復了意識。
當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鼻端是淡淡的甜腥味。李閻堅硬的發茬兒弄得九翅蘇都鼻子發癢。
自己的胸脯,正緊緊貼著鎮撫大人寬厚結實的後背。
後來三個人隨著查小刀到了飯庄,她半睡半醒,大抵聽到了「昏死過去,喂不進去。」「這樣下去不行,她傷口會惡化。」
這類的話。
懷著某種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期待,李閻一次次把元謀棗塞到她嘴里,九翅蘇都都死死咬著牙關。
「……我弄碎了再喂她好了。」
聽到李閻這么說,九翅蘇都才抱著怨念,不情不願地把棗泥吞咽進肚子。
等到意識清醒一些,反應過來的九翅蘇都的心越來越涼。
鎮撫大人費了好大力氣,把自己召喚過來,更把【龍皮燈】這樣的寶物送給自己,結果呢,一個照面,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身受重傷。
非但沒有幫上忙,反而拖累了鎮撫,九翅蘇都簡直羞愧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萬一鎮撫大人他嫌棄自己怎么辦?要把自己送回去怎么辦?
萬一他對自己失望,覺得自己一點用也沒有該怎么辦?
「老實說,我覺得你想多了。」
丹娘揉了揉頭發,看向九翅蘇都的眼神,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站了起來,給快要燃盡的香爐舔上香頭,目光莫名幽深。
「把話說在前頭,我沒興趣跟你玩什么爭風吃醋的把戲。蘇都鳥千多年沒有長進的腦袋,我不指望一兩句話開竅,但是,別試圖挑撥什么,更別試探我的耐性,老實說,出山之後的,我的脾氣壞了很多。」
「阿切!」
門洞大開,丹娘目光一斂。
走進來一個西裝男人,留著鼻涕,抱著肩膀,打了好大一個噴嚏。他抽了抽鼻子,看見丹娘和九翅蘇都,也是一愣。
「這里還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