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頭去看,只瞅了半眼,連天保仔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就被身旁的老人一把拉了回來。
「嗯?」
李閻冷不丁一抬頭,他袍角淌血,敞著胸口,寸頭下雙眼冷冽,兩手杵著環龍劍。此刻懶豹似的,盯住了樓上。
老人氣得家鄉話都飆了出來:「倷該只小戇頭,殺倷個千千刀啊!」(你個小王八蛋,這次被你害死了。)
「水來了!水來了!」
跑堂的遞上來一盆溫水,
李閻盯了一會兒樓上,忽然呵了一聲。
他脫去褂子泡在水里,上半身只穿短衣,手腕一翻,一米三的長劍消失不見,既然這個世界有巫蠱之術,李閻也無所謂顯露一些奇異的手段。
「掌櫃,我們餓了,給我們上桌子菜。我們吃完就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官府問你們,你們照實說就可以。」
說著,李閻招呼薛霸他們上樓。
「好,好,壯士想吃點啥?」
跑堂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這桌子吃什么。」李閻在張洞身邊一停。扯了旁邊一張凳子坐下。
「我們就吃什么?」
張洞鼻尖冒汗,身邊的黑帽老人拿著半個饅頭,埋頭不語。
氣氛尷尬……
李閻眼神當中,一陣黑色漣漪泛開,久久才平息。
一大波人圍在一子邊上,氣氛尷尬。
李閻率先開口:
「老丈怎么稱呼?」
那老頭身子一抖,鵪鶉似的縮在一起,兩只手插進袖子,一臉寒乞。
「小,小老兒姓張,外地來做生意的。」
「我聽你口音,江蘇人?」
「正是正是。」
他佝僂著身子賠笑。
李閻點點頭:「老丈做什么生意?」
「文房四寶什么的,小生意,今年蘚州的硯台大熱,廣東這邊大把人要。」
「硯台生意,有意思,您老說個行情我聽聽?」
李閻皮笑肉不笑。
「端硯行情好,石品出眾的,蕉葉白,翡翠天青,金火捺這類。幾百兩銀子也賣得掉,歙硯堅潤,可廣東人不識,行情就差,那也要八十幾兩。」
老頭信手拈來。
李閻摸了摸短寸,頗有幾分大匪風采。
「老丈,我這顆人頭才五百吊,也就一塊硯台錢,你們這生意好做,我想請你到我們大嶼山去做客,給我們也講講,賣硯台怎么發財,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