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轟炸伊始(二)(1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1930 字 2020-06-19

「呼~」「呼~」

宋左的左手死死地捂著脖子,手上沾滿了血,那張如同雞皮的老臉上,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

「還以為這次死了……」

子彈劃破了他的大動脈,從肉皮透了出去,沒傷到骨頭和神經,但對普通人來說,大量出血依舊是足夠致命的傷勢。

可宋左是個異類。

粘稠的血順著樹皮往下滴淌,沒一會兒就沾在了樹上,不像是血,而是給人一種瀝青般的粘稠質感。

……

「因為血液毒素沉淀而造成的皮膚潰爛,其實並不致命,可你現在的血漿蛋白含量,是一般高粘稠血症患者的一百六十多倍,動脈硬化,血栓,腦梗,心梗……哇!老頭子,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宋左已經記不清那個醫生的臉,只記得每次見他,都有冰冷的強光打在自己臉上。

手術刀劃開自己的手臂,紅色的疤痕後面,好半天才流出一點顫巍巍的血漿來。

「嘖嘖嘖,像果凍一樣,生命奇跡啊。」

他帶著口罩,把血抹到自己指尖。

「能救么?」

手術台上的宋左的外凸的眼球像是等待解剖的青蛙。

「絕症,這年頭,怪病的種類,比野外的疫鼠還多,資金充足的大公司牟著力氣發展軍工,誰有心思搞這個研究?哦,還有,大本鍾研究院有種葯,叫做es造血細胞增強劑,大量服用的話,能夠抑制你的病情。」

「但是我得提醒你,本來你的心臟負荷就已經很大,不是三階兵種的底子頂著,你一定活不到今天,可大量使用這種葯物,會對你的心臟造成不可逆的損耗,屆時,你的心率會越來越慢,直到撐不住,然後掛掉。你兒子不就是因為過量……哦,抱歉。」

「……」

沉默了一會,躺在冰冷手術台上的宋左開口:「狗日的凜冬。」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的是,狗日的凜冬。」

砰!!!!!

大團的火焰在星羅錯列的廢墟之間炸開,宋左拿起一管凝血噴霧,粗暴地噴在自己脖子上,穩如磐石的右手扣動扳機。

遠處陽台上的火焰熊熊燃燒,一具骨骸若隱若現,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

「不是他,還有!」

沒有任何理由,宋左就斷定,那名神乎其技,拿一把加瞄准鏡的莫辛-納甘步槍就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活屍狙擊手,依舊活躍在戰場上……

焦黑樓架彌漫著煙塵,時而有惡犬的哀鳴和槍聲響起,而高低錯落,被藤蔓和胡楊包圍的荒樓間卻安靜下來,再也聽不到野氂牛槍械那獨有的粗暴槍聲,也看不見一個隱匿在黑暗中的活屍狙擊手。

宋左的視野里一片空曠,他的彈葯包里有自制的各色特種子彈,他卻挑了一顆最普通的7·62mm步槍子彈上去,凜冬的槍械無論如何發展,基礎都是那場持續將近三十年,讓世界為之陪葬的戰爭,而這種量產子彈的擊發時間,卻是宋左所有子彈當中最短的。大概只有0·02秒左右。

盡管不想承認,可在狙擊技術方面,自己的確被人家蓋住了,只是還有贏的機會,看誰的運氣好一點。

自童年時代,槍械就是宋左最好的伙伴,十二歲那年入手的第一把狙擊步槍是德國的g43,小蘿卜頭一樣,頂著步槍,潰爛的皮膚穿梭在各色戰場,他想活著,就需要大量的金錢去購買龐貝出產的葯劑,想要弄到錢,就又得拿命來面對眼下這樣的情況,萬惡的悖論。

驀地,一個帶著貝雷帽的身影出現在宋左的眼簾,他手里端著棗紅色的槍桿,右眼抵在十字准星上。

似乎溝通好的一樣,在貝雷帽出現的同時,宋左的瞄准鏡里,至少有三把狙擊槍口同時洞出,槍口落處,都是自己所在的這顆胡楊樹。

沒有思考的余地,宋左擰腰調轉槍口,食指扣動rs107的扳機,子彈出膛。

……

一只猩紅的兩頭活屍犬軟軟癱倒,口鼻溢出血來,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血蘸!

李閻手里的虎頭大槍沾滿惡臭的血跡,腳下歪七扭八,都是弗拉基米爾犬的屍體,其中有一半左右,是死在李閻的血蘸之下,這些凶惡畜生靈巧又剽悍,李閻不怕它們的牙齒和爪子,卻不願意沾滿帶著強烈輻射的毒血,所以盡可能用血蘸殺掉這些弗拉基米爾犬。盡管字面上沒有消耗,可一連動用五次血蘸,殺死了十五只活屍犬的李閻,依舊覺得兩眼漲痛,胸口發悶。

一只又一只弗拉基米爾犬只讓李閻瞄了一眼,就詭異倒地,四肢抽搐。

破開天花板的空曠房間能看到月亮,李閻走出滿地的血污和泥灰渣子,順著樓道要往下走,左右的門戶紛紛洞開!大量的持槍活屍魚躍而出。黑洞洞的槍口突出似鐵森林,火舌爆響如大雨泄地,彈殼歡快地砸在地上。水泥塊和薄鐵板前後被洞穿。

李閻連人帶槍翻滾過一道又一道掩體,身前的冰牆迅速凝結又立馬被擊碎,曲折中堅定沖刺,一往無前。槍口轉瞬間就到了三名手持步槍的活屍面前,骨節發白的兩只手攥著槍桿橫劃,吞刃翩躚如龍,爆出三道紅白相雜的雪花。

噠噠噠噠噠……

李閻挑起一只活屍的無頭屍體蓋在自己身前,大步朝前。

吼~

通體猩紅的多頭犬紛至沓來,大部分被李閻的血蘸和吞刃擊殺,可最終還是有一只咬在李閻的手腕上。

那是一只擁有兩顆頭的弗拉基米爾犬,它左邊那顆頭咬在李閻腕子上,右邊那顆頭得理不饒人,挺著脖子去咬李閻的喉嚨,可還沒等咬到,就哀鳴一聲摔在地上,被李閻一腳踢下了大樓。

李閻手腕上結著一層兩寸後的冰塊,牙印清晰可見。他甩脫冰塊,再環顧四周,反抗的槍聲已經稀落了很多。

堵在門口的槍手眼看抵擋不住,分批次從樓梯口撤退,大概有小一半的活屍槍手成功撤退,而剩下的,則被李閻殺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