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甲兵俱消逝(2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1522 字 2020-06-19

說罷,李閻切斷了會話,查小刀的身份也是麻煩,貿然出現,又沒個三親六故,非常扎眼,至少得想辦法給他弄身衣服和路引。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道奇戰斧這類玩意能不用,便不用,連在南洋打造的那把金母大劍,李閻都干脆背在身上,盡量不在個人空間取用大件的物品。

大雪天,李閻撥馬到高處,凝神屏氣,他常人難以聽到的呼吸聲,腳步聲,隱隱地交談聲傳來,遠處的孤峰,枯林都收入眼底。

天命雅克,是全方面的肉身強化,雖然沒有和傳承疊加的部分素質那么誇張,但李閻的目力和聽力,如今到到達了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超凡地步。

驀地,他耳朵一動,猛提韁繩朝官路去了。

……

雪片大如鵝毛,真應了那句「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而雪花連綿落地,卻突然被一股子噴濺出來的烏血染黑。

緊跟著屍體重重倒地的聲音。

血泊和雪花中,躺著一輛殘破的麻綢馬車,大雪沒一會兒就把地上幾具咕咚咕咚冒血的屍骸統統掩蓋。

幾名披著胡狼毛皮的馬賊拿兵器翻弄著倒伏的屍體。

這是輛通驛的大馬車,車上的人多是天南海北,游學的窮書生,深山的老參客,過往的客商,游街賣藝的把式,什么人都可能有。

該著這馬車的人倒霉,被一伙子流竄的馬賊盯上,四散逃命的時候誰都沒跑了,讓馬賊掀了底掉。

領頭的凶悍馬賊把一塊銀錠子拋向空中數次,然後一把攥在手里,嘴角浮現起一絲冷笑:「就這么點玩意兒。一幫叫花子。」

「頭兒,差不多咱扯乎,離這兒不遠有個大寧衛的衛寨,里頭少數也有一百多號官軍,碰上可就壞了。」

樹杈上的雪花簌簌抖落,幾名馬賊耳聰目明,一下子獵弓和尖刀統統豎了起來。官道那頭,有馬蹄聲音。

「該著你倒霉!」

那馬賊領頭往雪地里啐了一口。

一個拐角,白鼻黑鬃馬前蹄高揚,馬背上任穿一身紅底鐵甲,銅打的圓盔,背一把古銅色大劍,不是李閻卻是何人?

「是官軍!」

一名馬賊雙眼圓睜。

那賊首驚聞也生起一絲寒氣,但眼下撞上個正著,又見李閻孤身一人,不由得惡向心頭起。

「怕個鳥,他只有一個!」

只是話音剛落,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便砸在臉上,噗地一聲悶響,那馬賊首領已然不活。

飛擲出兜鰲的李閻露出束發的發髻,他卧在馬背上,視野左沖右撞間,離那十幾個馬賊已然近了,拔出金母大劍,只平平一削,便砍飛了剛開始喊話馬賊的人頭,又望了一眼馬車邊的死屍和零落的包裹,便收回目光。

人聲紛亂,馬蹄在雪地上敲下紛亂的印殼,血污縱橫,李閻騎馬沖殺了兩遭,便把這些殺人越貨的馬賊殺了干凈,狀貌之粗暴,如同把手指伸進斟滿茶水的茶盅里,去捏一撮茶葉。

李閻住了有些發狂的馬兒,拿劍挑起馬車上一個包裹,路引等一干物件,果然整齊。

他又四下探索,從雪地屍堆里發現一具身形與查小刀相差不多的,剛要挑正面貌,看看衣服有沒有被弄壞,居然在屍體堆里發現了一張稚嫩臉龐。

那是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手里捏著一把牛耳尖刀,瞧見李閻,下意識抽了一口冷氣。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他不清楚李閻是不事將軍,只是奉承。

「哪里人,干什么的?」

李閻輕聲問道。

「我叫曹永昌,家里是通州的商戶,這次和叔叔出來是收賬的。」

遭此大變,便是尋常的男子也要失魂落魄,這小娃娃說得又輕又快,卻不失條理,讓人高看一眼,再看他眼珠亂轉,一股子狡囂不訓的味道。是否良人李閻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個拖後腿的。

「那屍首便是你叔叔?」

李閻指道。

「不錯,不錯。」

曹永昌忙點頭。

李閻卻搖頭:「錯了,他不是你叔叔。」

說完。李閻大手抓向這小孩。

「我來帶你去見你叔叔。」

曹永昌眼看那只手在自己面前越張越大,卻駭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