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金山十四子(1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2562 字 2020-06-19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李閻心念一動,水君宮在他面前張開一道閃電狀的裂縫,撼江三叉戟從當中飛了出來,落在李閻手里。

冥冥當中,李閻覺得水君宮和三叉戟之間有了些許聯系,但也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

三叉戟上的撼江紋路有三分之一已經被抹去,這說明有一江之水,在水君宮這次擴張過程中被用掉了,不過這自然是值得的。

一方面,水君宮溝通海眼之後,已經有一條江水的儲量。這代表日後李閻即便身處干涸的沙漠,泉浪海鬼也能發揮出至少三成以上的威能。

二來也解決了豬婆龍食物的問題,海眼會源源不斷,抽取新的海水和生物進來,保證水君宮的活力。

李閻甚至准備把水君宮當中豬婆龍的數量擴充到一千以上。再多意義也不大,畢竟李閻日後還會抓不少的屬種到水君宮里,豬婆龍食量大,天敵少,繁衍又快,收納太多可能影響水君宮當中的平衡。

操縱水流把衣服上的汗漬污垢帶走之後,李閻走出房間,才發覺來叫自己的居然是陳躍武的小女兒陳嬌。

「薛都監人在哪?」

「我爹爹正在招待他,鎮撫大人跟我來。」

陳嬌在前面帶路,李閻跟著他,沒走幾步,陳嬌的神色變得有些忸怩起來,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鎮撫大人,那個姓曹的小子呢,這幾天我在船上也沒瞧見他。」

李閻看了陳嬌一眼:「前幾日的火屠之案,你聽說了么?」

陳嬌點了點頭:「查先生平日和和氣氣地,真看不出有這樣的本領和豪氣。」

李閻刻意把臉一拉,陳嬌自知失言,連忙向李閻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鎮撫大人別見怪。」

「不會。」李閻道:「曹小子是火屠的侄子,火屠案發,他自然跟他叔叔走了。」

「他就這么走了?」陳嬌有些愕然:「那他?」

「火屠的事我不想再說了,以後你也別再問我。」

李閻生硬地道。聽他這么一說,陳嬌也不敢再問,只得低下軟軟的頸子,應了一聲。

「不過,曹小子是南通余西人。人總有歸鄉的時候,他若得罪了你,以後得空,你可以江蘇找他。」

陳嬌聽了,小臉一紅,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找他干什么,我就隨口一問。」

李閻心里一哂,不再開口。

封舟上有會客的大艙,薛聲皂正和陳躍武熱情地攀談著。

誰也沒想到,在豬婆龍災和火屠案爆發之後,陳柯二氏被連根拔起,李查不得不表面上劃清界限,浙江官員雞飛狗跳,既丟面子又丟里子,誰也沒落多大好。可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存在感,只是把李查兩個災星送到浙江的陳躍武,卻迎來了晚年最大的機遇!

陳柯兩家,多年來操持著浙江沿海的海運生意,黨羽遍布東南。這次倒台,凡是與陳柯有干系的人,總督衛撫海下令一概不用。

可如此以來,浙江便找不出一個能吃得下這些生意,威望和能力又足夠的人。

那么陳躍武,自然走入了浙江大員們的眼睛。

早在火屠案的第二天,浙江總督衙門就差了人來,試探陳躍武的意思。

如果陳躍武有意願,能力也過得去,他完全可以吞沒陳柯兩家的生意,加上本來他在山東海事局的人脈,江浙海道上又沒了豬婆龍,陳躍武的生意貫通南北,可謂魚躍龍門,成為官府和南北大士紳都依仗的紅人。

「李鎮撫,我恭候多時了。」

薛聲皂和陳躍武站起來,沖進門的李閻拱手。

陳躍武一招手,把主座讓了出來:「鎮撫大人請。」

「薛都監折煞我了,我縱容下屬犯下火屠大案,哪還敢居功啊。」

李閻笑笑,卻只站在原地,並沒有落座。而是沖陳躍武道:「陳老你坐便是,我無可無不可的。」

薛聲皂也不在意李閻的態度:「總督大人奉上諭,讓李鎮撫即刻出發,把手中的龍虎旗牌送歸天師道,隨後在江西待命,從旨意上看,火屠之事,朝廷不打算追究您的責任。」

「查刀子是我帶到浙江的,陛下當真不追究?」

李閻一挑眉,心中卻凜然起來,他並不覺神皇帝和內閣閣老會多么高看自己一個五品鎮撫,唯一有動機為自己開脫的只有龍虎山天師道,畢竟眼下貌似只有自己有把龍虎旗牌送到天師道的能力。

可天師道當真就如此被動?甚至不惜說動神皇帝,也要開脫自己護送旗牌?

若真是如此緊急,如今大量龍虎旗牌流入民間,那位張義初天師豈不是要吞符自殺?

薛聲皂聽了李閻的疑問,慢條斯理地道:「陛下的確震怒,不過太乙閣上書陳明厲害,保下了鎮撫您。啊,閣里的諸位高功發話,只要鎮撫您把龍虎旗牌安穩地送到龍虎山上,守邪高功的名頭,太乙閣會讓陛下親自頒旨。屆時,李鎮撫便是我龍虎山的一品高功法師,天師大人的得意門生。列守字輩,封龍虎緹騎指揮同知。那時候,我還要稱呼李鎮撫一聲師叔祖嘞。」

「……」

李閻頓了頓,看了陳躍武一眼。

薛聲皂擺手:「陳老先生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李閻聽了,沒流露出多驚訝的神色,只是點頭道:「我想問一問薛都監,閣里的諸位高功,是哪幾位高功,剛才的承諾,是當今天師張義初的承諾么?」

「這個嘛。」

薛聲皂有些猶豫。

「看來這不是張天師的意思啊。」

薛聲皂低著頭,開口說道:「太乙閣由神皇帝指派組成,可調遣天師道及龍虎衙門一切人力物力。天師大人五年前卸任了太乙閣首席高功,不再理事。可天師道的事,太乙閣還是能做主的。」

李閻嘆了口氣:「那好吧,不知道太乙閣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薛聲皂笑了笑:「額,太乙閣的旨意是沒了,不過首席高功易羽法師,啊,這也是李鎮撫的舊相識了,他有個不請之求,想拜托李鎮撫。」

「不會是叫我參與追捕火屠吧?」

李閻似笑非笑:「我可是聽說刑部和大理寺派遣了不少好手,連龍虎緹騎也出動,誓要把火屠捉拿歸案呢。」

「那倒不是。」薛聲皂否認,頓了頓又道:「說起這事,李鎮撫引火屠查刀子作屬官這事,大寧衛沒有軍籍記錄啊,官府詢問李總兵,總兵大人也表示並不知情。」

「啊,這個啊。我是因為……」

李閻早就打好了腹稿。

「易大人已經堵住了刑部的嘴,京師提督府有幾個人想借題發揮,也叫易大人打發了。至於其中緣由,李鎮撫不必多說,易大人說,信得過你。」

李閻眼光閃爍了一會,才道:「易師兄如此通情達理,實在叫我慚愧。他有煩心的事拜托我,我怎么會推辭呢。薛都監但講無妨。」

薛聲皂臉色一肅:「李鎮撫可知道金山老祖?」

李閻不動聲色:「略知一二。」

薛聲皂一拍大腿:「索性全與李鎮撫說了罷!那青火天妖勾結我天師道內徒,盜走《太平洞極經》的事……」

陳躍武在一旁本就有些膽戰心驚,自己知道得越多,越難下船,如今終於忍不住咳嗽一聲:「我還是去催催茶水,二位大人慢聊。」

薛聲皂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陳老先生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