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鐵柵欄門左右分開,薛文海一身白色西裝,神態自若地步入廟宇之中,薇薇安緊隨其後,有黑皮膚的侏儒手持沾水的樹枝,輕輕拍打兩人的身體。
「弟子文海,見過白龍王公。」
薛文海雙膝下跪,雙手合十,向背對著自己的老人參拜。
「不敢作薛先生的師傅。」白龍王公陰沉著臉:「薛先生,你身上的殺業好重啊。」
薛文海聽了輕輕一笑:「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殺業重也未必是壞事。」
「閑話少說吧,你想問我什么?」
「爽快,我想知道,三奇貴人在哪?」
白龍王公搖頭道:「大吉大險,襟懷卓越,博學多能,橫空出世,你當現在是什么年代?這世上早就沒有什么三奇貴人了。」
「我師弟說有,他不會無的放矢。請白龍王公為我卜算。」
薛文海寸步不讓。
「……」
白龍王公緘默一會,他低頭看向自己盆中的血水,呼喚道:「阿青,換一盆水來。」
小男孩跑進屋里,拿起銅盆往外走,薛文海瞥了一眼盆里的敗落蓮花和血水,也皺了皺眉頭。
不一會兒,男孩打好了一盆清水,放到白龍王公的面前。
只見白龍王公把右手伸進銅盆,雙目微閉,只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從盆中伸出,飛快盛放,不多時居然已經滿盆蓮花。
白龍王公的額頭噙滿汗水,只見朵朵蓮花,開向紅牆上的白龍。
盆中漣漪不斷,白龍王公不可思議地睜開雙眼,喃喃自語:「居然真的有……」
薛文海心中一抽,忍不住上前一探身:「在哪?」
沒等白龍王公回答,一道水幕劃過紅牆,上面依稀可見模糊人影,漣漪泛過,水幕上是個戴藍色圍脖的年輕男人,正銜著一枚香煙高聲談笑著什么。
「他是誰?他在哪?」
薛文海死死盯著水幕中的人臉。
「他叫楊猙,在香港九龍長沙灣青山道永基大廈。」
白龍王發出不似人的悶聲。
薛文海深吸一口氣,他再次扣頭,恭恭敬敬地把支票放到蒲團上,然後站了起來,:「多謝白龍王公指點迷津。」
白龍王公劇烈地喘息著,似乎沒有精力回答薛文海的問題。
薛文海也不在意,和薇薇安急匆匆地離開了。
阿青目送兩人走出寺廟,有些不放心地走到白龍王公身邊,輕輕地問:「師傅?」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盆中的蓮花居然再次高漲,水幕為之一變,成了一個風姿卓越的熟女。
「這……」
阿青眨了眨眼。
大概十來個呼吸,水幕再次為之一變,這次換成了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正抱著肩膀和一群警察對峙。
幾乎每隔十幾個呼吸,水幕就會為之一變,這里頭有神色陰狠的街頭摩托仔,有舉止優雅的美麗女人,有沉迷游戲,脖子上永遠戴著耳機的年輕人,有抱著肩膀冷笑的初中生少女,甚至有一名笑容咸濕的矮壯胖子,算上一開始名叫楊猙的藍圍脖,水幕里一共閃過了九個人。
九名三奇貴人!
這還不算完,蓮花從盆中幾乎蔓延到屋頂,水幕劇烈扭曲,一片刺眼的紫光透出,其中有一個大概的人影輪廓,貌似是第十人。
驀地,瘋漲的蓮花一頓,嘭地一聲化作漫天火焰,紅牆上的白龍雕像寸寸斷裂,整面牆都龜裂成巴掌大小的瓦礫堆,小男孩的師傅,號稱白龍王公轉世的老人吐出大口的鮮血,呻吟一聲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