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有關於母親的畫面仿佛永遠都是一個底色。

那就是白色。

哪怕在夢中也是這樣。

「媽媽，媽媽……」女童哭著搖晃著婦人的手臂。

婦人掙扎著睜開眼睛：「是小米啊？我的乖乖，你怎么又哭了？」

「我聽人家說，你要死了。」雖然不懂死是什么意思，但不知為什么，聽見那個字，小小的她會特別的難過。

「我的小乖乖。」病痛中的母親，艱難的爬起來把她抱住，消毒水的味道很真實：「他們說錯了，媽媽不是死了，而是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而已，外婆在等媽媽呢。」

「為什么不帶我去？」

年輕的母親笑了：「帶你去的話，媽媽就沒辦法照顧外婆了呀。你說是不是？」

這是母女兩人最後的交談。

那個時候，姜小米五歲，雖然不懂事，卻已經記事了。

她對父親的記憶並不深刻，因為他做買賣很少回家，姜小米跟他的感情很淡薄。

母親去世以後，在跟父親接觸了大半年後，她對母親的思念格外強烈，每天晚上都哭著入睡，開始父親也會哄，可隨著哭泣的次數越來越多，對方逐漸沒了耐心。

命運真正的轉折點是在一個午後。

父親突然領回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指著對方：「看，這是我給你找的新媽媽。」

對方俯身，笑容可掬的捏著她的臉頰：「你就是小米啊，好可愛哦。」

從那以後，這個漂亮的女人就成了她的媽媽。

開始對方還會沖她笑，可漸漸的笑容變成敷衍，到最後連敷衍都沒有了。

在某個夜晚，當她再睜開眼睛時，房間變了，身邊的人也變了，一個戴著眼鏡的胖阿姨抱著她，輕聲安撫：「不怕不怕，這是你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