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老宅

「小姐，姑爺回來了。」年邁的老管家喜笑顏開的望著進門的兩個人。

蔣家門檻高，姜小米邁進去的時候，腿肚子都在哆嗦。

老管家滿臉的不解：「小姐身體不舒服？」

姜小米臉一紅，連忙搖頭：「沒，沒有的事。爺爺……哦不，外公呢？」

老管家努努嘴：「正在跟幾個孩子說話呢。」

老太爺年紀擱在那兒，哪里能經得折騰，蔣立興無奈之下，只能禁止老太爺再外出，無所事事的老爺子便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孫子跟外孫身上。

院子里，蔣老爺子正在跟重孫子們講解古文。

蔣涵波跟婁世丞肩並肩的坐在鋪了蒲團的石凳上，老爺子手里捏著一本書，卷了一半，他穿著藏青色的馬褂，腦袋上還留著那根小辮子，乍眼瞧去，仿佛是明清時期的私塾先生。

「有一年春天，王陽明和他的朋友到山澗游玩，朋友指著岩石一朵花對王陽明說：你經常說，心外無理，心外無物，天下一切物都在你心中，受你心的控制，你看這朵花，在山澗自開自落，你的心能控制它嗎？」

「王陽明的回答很有趣味，他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話當然是自開自落的，可是能不能擾動我的心，卻是由我來決定的，哪怕天崩地裂，洪水滔天，電閃雷鳴，只要我心中安然，便永遠是在桃花源，艷陽天。世間種種，無論怎樣的險惡，只要我心不動，便奈何不得我半分。」

兩個孩子聽得無比認真，蔣老爺子繼續說道：「所以說，人的思想會隨著內心的改變而改變。」

老爺子把背到身後：「如果你身邊有人很綻放，特別的有活力，那么他一定會給你帶來能量。如果哪個叫人一看就好像得了瘟疫一樣，說明內心……」

老爺子看著蔣涵波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吐槽：「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恨不得把你拖出去埋了。」

蔣涵波比他父親蔣旭東有過之而無不及，總一副孤冷清高的嘴臉。像蔣涵波這種『未老先衰』的孩子，蔣老爺子也是頭一回見。

「太爺爺，你不是說，只要心不動，世間萬物都不會影響到你嗎？」蔣涵波淡淡道。

蔣老爺子抽搐著嘴角：「你哪里是心不動，你的心整個都是死的。」

不曉得這孩子長大之後會是什么樣子，估計比他老子還要冷漠。

嘖嘖嘖，這怎么弄，找不到媳婦咋辦？

「外公~~」姜小米站在抄手長廊里沖老人家招手。

「哎，小米回來了。」蔣老爺子看見姜小米，下意識就把重孫子以後能不能找媳婦的事給拋在腦後了。

當看見婁天欽時，表情一愣，脫口而出：「哎，你不是不在家嗎？」

婁天欽端著一副溫潤恭謙的嘴臉：「勞煩外公記掛，剛剛回來沒多久。」

蔣老爺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對了，怎么沒見到大表哥？」姜小米生怕老爺子再問什么奇葩問題，連忙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蔣老爺子笑吟吟道：「他去幫憐惜搬家了。」

姜小米眼前一亮：「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