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割去這道紋身的時候，王浩渾身都在抖。

雖然疼，但是很暢快。

他對自己說，這就當還給阿城了。至於阿城身上其他的傷……那是他技不如人。

當那一層皮從身上脫離的時候，姜小米聽見滴滴答答的聲音，像自來水龍頭沒有關緊。

王浩朝她靠了過去，姜小米下意識的往後挪，王浩卻一把抓住了她。

「你……你干嘛？」

王浩面無表情道：「給你化個妝，到時候好騙人。」

姜小米當然不肯，左躲右閃。不叫他得逞。

「如果你不想用我的血，那就用你自己的！」

姜小米：「……」

王浩見她聽進去了，於是重新抬起手在她臉上耐心塗抹起來。

額頭，眉骨、太陽穴……這都是可能致命的地方。

他塗的很認真，像是在臨摹一幅畫，畫中人是她……

毋庸置疑，王浩是愛她的。但這種愛，難以啟齒，因為尊嚴不允許，所以，被人窺探到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恥辱。

這一切都做好了之後，王浩往退後一步，帶著欣賞傑作的目光打量著月光下的她。

鮮血從額頭蜿蜒到眉骨，又滑向腮邊，眼窩處也沾了一些，這樣子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如果姜小米真的受了這么重的傷……王浩在心里假設了一下，如果是真的，自己可能會瘋掉吧。

……

王浩看了她一會兒，轉身背了過去。沒一會兒，姜小米就聽見打火機的聲音。

都到這份上了，他還有心情吸煙？

王浩哪里是吸煙，他是在用火烤著傷口，不叫傷口再繼續流血。

山下傳來了引擎的咆哮聲，王浩嘴角一揚，連忙將黑色袖口順下來，並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包裝袋。

里面是一顆糖。

乒乓球那么大的一顆。王浩用嘴咬開包裝後，遞到到姜小米面前。

姜小米如驚弓之鳥般的，王浩手剛伸過來，她就下意識的往後縮。

這個舉動叫王浩心酸的同時，也有那么一點點的欣慰。

她總算是學會了提防！

「張嘴！」

姜小米深吸了一口氣後，認命的張開嘴巴，王浩將糖塞進去後，扯下領帶，往她臉上繞。

這是防止她說話。

「嗚嗚嗚……」

「我勸你別那么激動，不然卡在喉嚨里可不是鬧著玩的。」

姜小米：「……」

當朴世勛趕到地方的時候，王浩像是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臉上揚起了等待已久的笑容。

山林里的風比較大，吹得衣擺獵獵作響。

王浩扣著姜小米的臂膀站在山頂的邊緣處，兩人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朴世勛在眾人的簇擁下站在了王浩面前。

這里沒有遮擋物，姜小米臉上的血跡被月光照的一清二楚。

朴世勛別的沒看見，就看見她滿臉都是血，像是被人痛毆了一頓。

這一刻，朴世勛表面看起來雖然很鎮定，但是心里早已經是血氣翻涌，恨不得把凶手碎屍萬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