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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坑的王浩站在稍遠的地方盯著被人群包圍的姜小米，看見她一遍遍的跟身邊人道歉，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都跟記憶里中沒有任何差別。

王浩看的痴迷又認真，仿佛是想抓緊時間把這個人牢牢地印在心里，刻在腦海里。

姜小米擠出人群，徑直的朝王浩走過來，這時候，王浩臉上的表情才有了少許的變化，但也只是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那是知道已經回不去卻又無能為力的表情。

「對不……」

她還沒有說完，王浩便抬手打斷：「沒關系。」

他聲音清淡，沒有起伏，情緒被鎖得死死的，姜小米愣了一下，感覺出了不對勁。

她抬頭仔細的看著王浩。

除了瘦了之外，王浩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到底哪里不對勁？

姜小米來回的在王浩身上搜索，忽然，她發現了不同。

他眼底的光不見了。

「小米，我們走了。」蔣昊臣站在遠處呼喚。

姜小米還想跟王浩再多說兩句話，一聽見家人在喊她，她連忙回頭應答道：「哦，馬上。」

姜小米快速旋身，示意王浩靠近點：「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叫王浩想起從前陪她一起偷拍的時光。

心弦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撥弄了一下。

那雙死寂的眼眸里倏地迸出希翼的光澤，那是一個絕望的人最後的希望。

王浩鬼使神差的邁開步伐朝她靠過去。

——姜小米，你是不是想悄悄告訴我，你也有點舍不得我，你想偷偷地帶我回去？

——小聲點，就我們兩個人能聽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一定想盡辦法跟你走。

——以後讓你難過的任務，我再也不接了。

——帶我回家吧，姜小米，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而事實卻是……

姜小米踮起腳尖，伸手擋住自己的嘴巴，悄悄地在王浩耳畔吐出一句話：「我們馬上就要回東亞了，你以後要是想吃火鍋，告訴我，我給你寄。」

王浩凝視著姜小米，眼底盪漾著的碎光一並倒映在了姜小米的瞳孔深處，王浩眨了眨眼睛，強行把泛上來的酸澀壓了回去，半晌，他朝她勾起唇，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這個回答雖是意料之外，卻十分符合情理。

姜小米是個典型的矛盾體。

她不計較的時候，不管你犯了什么樣的錯，她都能既往不咎。

可一旦計較起來，就算你在她面前被人捅了，還濺了她一身血，放心，你要不把衣服的錢先賠給她，她tm都不帶讓你上救護車的。

王浩跟了姜小米那么久，自然是清楚姜小米的脾氣。

她能說出給他寄東西，他便知道，姜小米已經原諒他了。

——雖然你背叛了我，綁架我，還踢了我一腳，害我傷心那么久，但我依舊願意給你寄東西吃。

這就是姜小米。

一個讓人看得透，卻猜不透的人。

姜小米也笑了：「走了。」

在姜小米融入人群的那一刻，那雙漆黑的瞳仁輕微的晃動著，里頭的碎光就這么猝不及防的溢出了眼眶。

王浩流著淚，心里忽然釋然起來。

人一生，不可能什么都擁有，也不可能什么都沒有。

「糟糕，少爺電話打不通！」杜烈忽然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