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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將軍眼睛里的紅血絲，宛如蜘蛛網般的鋪散開來。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打死你。」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想打個電話。」

紅將軍：「……」

「我只是想打給我父親，說一下自己遺言。」

紅將軍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表情比曉得陸青龍暴露時還要震驚。

「婁傑鋒還活著？」

婁天欽聳了聳肩：「確切的說，他根本沒死過。」

如果說陸青龍是紅將軍的命脈，那么婁傑鋒就成了紅將軍的要害，只要婁傑鋒還在，就算他現在打死婁天欽，婁家依舊能正常運轉。

想到此處，紅將軍仿佛看見，自己嘔心瀝血構建的大廈正一點一點的剝落。

「婁天欽，你以為我會放過你的妻兒嗎？」紅將軍咬牙啟齒的威脅，眼神更是恨不得將座位上的男人釘死在那兒。

婁天欽表現的更加無所謂了：「悉聽尊便。」

紅將軍一愣：「你不擔心？」

婁天欽好整以暇道：「這得多謝那場車禍，讓我思想上少了很多負擔。」

紅將軍突然想起，婁天欽失憶的事。

不對，他如果失憶了，為什么會有這番動作？

「你當我看不出來，你故意說這些話給我聽？」

「你誤會了。」婁天欽收起了玩世不恭，語氣近乎冷漠：「他們只是家族一部分，卻不是家族的重心，你用這些人來要挾，本身就是很可笑的行為。不妨再跟你說直白點，你殺了我老婆孩子，我會打斷陸青龍的手腳，但你要是敢動我，我一定要他的命！」

紅將軍被婁天欽聳人聽聞的言論驚了片刻。

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婁家人確實都是這樣的——凡事都以利益為先，從不考慮個人情感。

博弈已經被擺在了明面上，雙方各持有一部分籌碼，現在就看誰更在乎，誰更能豁得出去。

……

一場棋下到這個地步，勝負已經初露頭角。

不論紅將軍干掉婁天欽還是干掉他在北歐的老婆跟孩子，好像都沒有什么太大作用。

畢竟，婁家還有婁傑鋒頂著，以婁傑鋒的年紀跟精力，把留在東亞的小輩培養出來並不困難。

光是這一點，紅將軍就已經輸了。

勝利的曙光突然照在婁天欽的身上，紅將軍仿佛一下子又被拉入了黑暗之中。

身處泥沼多年，為的就是從那個地方爬出來，可他努力了那么久，籌劃了那么久，到頭來卻又成了一場空。

他可能又要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

想到此處，紅將軍的情緒有了很大的波動。

他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他在想，自己真正失敗的原因，大概就在於，陸青龍沒有孩子，如果陸青龍也能留下一兒半女，那么今天陷入兩難的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紅將軍在煎熬，婁天欽也不好受。

從給紅將軍看那段視頻的時候，他就已經豁出去了，絕處逢生不光要靠能力，還得看運氣。

此刻，男人那張自信冷靜的俊顏下，藏著無法形容的焦躁跟擔憂。

紅將軍忽然仰面笑起來，笑聲停歇後，紅將軍不知是贊嘆還是挖苦：「青出於藍勝於藍，你確實有幾分婁傑鋒的狠毒勁兒。」

「外甥像舅舅，這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