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後,卻看到了紀少誠將紀亦然抱上了膝頭。
正如張婕芙所說,沒人會喜歡一個哭哭啼啼的孩子,更沒有人喜歡一個總是麻煩人的孩子。
紀亦然很乖很懂事,生病了從來不說,不舒服也從來不哭。
反觀他小時候,嬌氣得很,哪里不舒服總哭個不停。
後來他也就學會了不哭不鬧,他想著,這樣總能喜歡他一點了。
如果他沒有聽到那所謂的腎源匹配的事情。
然而他那時懵懂的明白,紀亦然有病,需要他的腎救命,而紀少誠那么喜歡紀亦然,肯定會把他的腎挖出來給紀亦然的。
從此身體里空缺了一部分,血淋淋空洞洞,他會死的。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一存,便存了十幾年。
紀亦然如今如何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如今叫駱蘇,不叫紀然,更何況,他和紀少誠,沒有父子關系。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他與紀然換掉的那管血液與紀少誠的鑒定顯示,他們之間,不存在父子關系。
「想什么呢」
頭頂被輕輕的揉摸,駱蘇回過神來抓住了駱繹的手,「哥,你們醫院親子鑒定的結果會不會出錯」
「問這個干什么」
「我有個同學,想做個親子鑒定,我得給他找個可靠些的醫院。」
「第一醫院還不可靠」駱繹笑道:「行,既然是你同學,你讓他直接來找我吧,你放心,我不能保證百分百不會出錯,只能保證百分之九十九的正確率。」
「行,那我改天和他說,讓他直接聯系你。」
「不過得記住了,小孩至少得六個月,如果是毛發鑒定,需要帶毛囊的頭發,如果是血液鑒定,兩年內不能進行過骨髓移植手術。」
「骨髓移植手術」駱蘇倏然望向了駱繹,眼底有著深深的不解和隱約的猜測,「哥,為什么兩年內進行過骨髓移植手術的,不能做親子鑒定」
「簡單來說,是因為骨髓移植後的人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與人嵌合體,造血系統和免疫系統的細胞的dna已經變成了捐獻者的,dna發生了變化,親子鑒定自然不准確。」
駱蘇睜著眼睛,似乎沒從駱繹這番話中消化過來。
他神色恍惚,微微出神。
認定的事實再次被推翻,他已無力再去想那些前因後果,他原想著,因為自己不是紀少誠的親生兒子,所以才會不喜歡自己,甚至想要將自己的腎給紀亦然。
他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那我」
駱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笑道:「你身上流著我的血,你是我的親弟弟,這個關系,永遠都不會變。」
駱蘇笑容僵硬在臉上,而後怔怔點頭,「是,永遠都不會變。」
駱蘇是駱繹的親弟弟,這層關系,永遠都不會變。
「餓了嗎」
駱蘇胃口不好,現在更是吃不太下,但看駱繹在這,勉強將情緒抽離,笑道:「我請哥哥吃飯。」
「行,今天哥哥蹭頓飯吃。」
兩人一齊往樓下走,剛走出酒店門口,小楊迎了上來,「駱哥,薛導讓我來接你。」
「接我干嘛」
小楊身後的保姆車內車窗往下,紀雲深坐在車內望著駱蘇微笑道:「一起走吧,劇組聚餐。」
駱蘇有些為難,他實在不想和紀少誠有過多的接觸,「可是我哥哥在這。」
紀雲深笑意更深,「那正好,一起,人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