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織網者(1 / 2)

果不其然,烏雲蔽日不過兩個時辰,陰沉沉的雨水就把天地間暈染成一片灰色。

就在這場預料到的雨中,摧花盟所有接收到任務的人紛紛離開了自己的據點,開始准備完成屬於自己的任務。

顧不可和趙玉笛夫婦都沒有走,東方漠也留了下來。最後一個離開的反而是坐在最外面的血鷹,他陰惻惻的瞥了屋內的四個人一眼,冷笑了一聲,跟著他的大哥惡鬼遠遠去了。

他並不是看出了什么,而是靠感覺。

那種野獸一樣出生入死的人,對危險往往有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直覺。但遺憾的是,他們往往僅能察覺而已。

會深入思考的,卻往往沒有這種直覺。

等了一天,鬼鷹寨的人卻沒有一個趕到,這種感覺開始在血鷹的心理發酵,慢慢滲出令他身上很不舒服的意味。

「大哥,這次的事情不對勁。」

說這話的時候,血鷹人在千金樓的一間屋內,正隔著三樓的小窗遠遠看著向襄郡最大客棧緩緩移動的大隊人馬。

幾十個鏢師,穿著三色勁裝。裝著紅貨的鏢車有兩輛,把一駕舒適寬敞的馬車夾在中央。零零散散還有很多人,但直接能看出身份的只有那兩個老家伙。

少林不凈和尚和武當殷亭曉。隨便哪一個,也不是他們兩兄弟能獨自輕易對付的大人物。

靠大哥轉述的情報,目標也不難分辨,浩然鏢局總鏢頭聶陽單憑衣服就好認的很,佩劍的那個小女娃兒多半就是清風煙雨樓的弟子。那個女娃兒倒還好,看起來毛都不一定長齊了。聶陽卻讓他不由得說了上面那句話。

因為,恰巧的,那個聶陽領隊而過的時候,向四周警惕性的扭頭看了一眼。

正對上了那張看起來和氣的笑臉,卻讓他後背有些發冷。

殺氣。沒錯,是殺氣。

絕不是自詡正義之士的大俠們會有的殺氣。能把這么沉重的殺氣收斂的如此之深,不是有極高的定力,就是有什么別的力量在幫助他。

譬如仇恨。

「任務,看起來沒想得那么簡單。」

血鷹皺緊了眉毛,看著自己的指甲。

惡鬼這時候沒空搭理他,他正在千金樓最漂亮的婊子之一身上流汗,汗流浹背。

「哦……噢噢!」

他發出熊一樣的吼聲,扯著那女人兩條長腿,往那白生生的身子上射了個稀里糊塗後,才心滿意足的爬下床,走到窗邊坐下,端起一壺茶往嘴里灌了兩口,道:「兄弟,你每次都擔心得太多。擔心個鳥,玩女人,吃飽飯,睡好覺,宰了那些個兔崽子,拿了東西走人。別想太多,想太多容易短命。」

惡鬼又笑了兩聲,拍了拍血鷹的肩,「媽的,這騷娘們真挺俊的,要不是怕露了事兒,咱哥倆真該好好弄弄她。」

血鷹也不願意想的太多,床上躺著一個不著一縷的美人,如他這樣的好色之徒自然什么事也懶的去想了。

不過他們都忘記了,想得太少,更容易短命。

他一邊向床邊走去,一邊對著惡鬼道:「大哥,你也擔心得太多了。我已經把這層都包下來了,你就是把這女人煮來吃了,只要小心些,咱們辦事前也不會有別人知道。」

至於完成任務之後,以他們的惡行,在妓院弄死個把女人實在上不了台面。

「哦?」

惡鬼雙眼一亮,抬起了頭。

床上已經被奸的腰酸腿軟的女人尚在余韻中昏昏沉沉,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面對的悲慘命運。

「等等,」

看見血鷹亮出了指甲,惡鬼連忙叫了一聲,「讓我再來一次,你弄過的娘們老子可提不起興趣。」

血鷹點頭說了聲好,順手抓起丟在一邊被扯得稀爛的肚兜,捏住了那女人下巴,塞進了她的嘴里。

他喜歡聽女人慘叫,更喜歡聽女人想慘叫卻叫不出來的痛苦哼聲。

「嗚嗚……唔?」

女人醒過了神,不解的睜開了眼,卻因看到了血鷹長的怕人的指甲猛地瞪大。

「你不亂動,我就留下你的命。」

血鷹看著惡鬼又爬到了床上,換了位置坐在了床頭,把那指甲在床頭的實木雕版上輕輕劃了兩下,一塊整整齊齊的木疙瘩啪的一下掉了下來,比最鋒利的刀切豆腐也決計不會遲鈍太多。

一個尋常青樓女子哪里見過這等陣勢,頓時一個哆嗦,一泡熱尿騷哄哄的撒在了床上,一雙又直又結實的長腿打擺子一樣抖索起來。

「騷娘們,剛才你吸得老子很爽,現在再來吸吸看。哄得爺開心了,興許饒你一命。」

惡鬼淫笑著把尿的透濕的床單從女人屁股下面生生扯了出來,扔到床下,拱著身子擠進她腿間,用手指搭著半軟不硬的鳥兒硬塞進濕淋淋的桃源洞里。

剛才這青樓女子的小穴眼兒一吸一吸的,讓他不動的時候也和動起來一般的痛快,他那幾個女手下可沒有這種本事,忍不住嘖嘖稱贊這種大地方的青樓就是他娘的不一樣。都說這里的娘們夾根細棍子能釣一個秤砣繞屋走路,要不是這次親身體驗了一下,還真是很難相信。

那女人心里悔得腸子都青了,要不是貪了鴇兒吹噓的財大氣粗,自己本該在二樓的房間里陪那個新舉人喝酒吟詩的。奈何此刻已經身不由己,只有戰戰兢兢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渾身解數討好身上的彪形大漢。

溫軟柔滑的腔肉一個吸緊,把惡鬼的肉龜牢牢啜住,看她小腹一綳,好像急促的細微呼吸一樣微微起伏,膣內卻一陣絞緊吮吸,一陣輕輕揉搓,比起玲瓏玉手更要體貼幾分,順暢不失緊窄,攏揉不顯擠勒。

直把惡鬼快活的一陣酥麻,一根陽具戳在陰戶里吹氣似的漲了起來。

「哦嗬……兄弟,一會兒你可一定得試試看,這娘們的穴眼兒比他娘的嘴巴都有活兒。你一會兒可輕點,這兩天我可就指她找樂子了。」

完全硬成一根鐵棒一樣,惡鬼才戀戀不舍的抽拉出來。他和極樂佛雖然相看兩相厭,但對女人那緊湊的後竅,卻志同道合的很。

那那女人還在奇怪惡鬼怎么拔了出去,就被血鷹整個翻轉了過來,頭也被按在枕頭下面,動彈不得,只有高高翹起的雪白屁股還有點余地來回扭動。

有的嫖客就是喜歡狗兒似的姿勢,這妓女雖然不喜,倒也不太排斥,反而有了任他去動總比自己一直費力要好的慶幸。

結果臀眼一陣涼濕,竟被抹了一團唾沫上去,粗大的指頭帶著黏嗒嗒的口水惡狠狠地挖了進去,簡直要把她的腸子挖斷一樣。

她在枕頭里哎喲悶叫起來,來這里的大都是官宦文士,一個個風流倜儻不假,床笫之間卻大都一樣溫文,那里讓她受過這等待遇,那一根指頭在她屁眼里翻來攪去,直攪得她雙耳轟鳴五臟六腑都難受起來。

惡鬼挖了一陣,看那臀縫已經閉不太攏,哈哈一笑,照那後庭花上又吐了一口唾沫,把住了她的臀尖兒,挺著龜頭對准那個小洞就是狠狠一戳。

「哎呀呀啊啊……」

這一下戳的她連一雙腳丫也從床板上翹了起來,腿根挺的都綳出了大筋,腚溝子里的那圈肌肉拼命的縮著,卻還是擠不出去已經塞進來了的那個頭兒。

就像卡了一截巨大的米田共,出出不去,進進不來,直漲的她幾乎咬碎滿口銀牙。

緊的連惡鬼也覺得有些發痛,他呲了呲牙,雙手揉住兩團軟綿綿的屁股,運力向兩邊一掰。這一下扯的原本又翹又圓的臀包兒中間那條溝壑幾乎展平,把那一個看起來綳緊的快要裂開的臀洞徹底暴露出來,接著這股稍松的勁兒,他嘿的一聲聳身就是一壓。

那女人曲起的雙腿一下被壓平,即便如此,那根足夠長的肉槍還是深深地捅進了菊蕾深處。

「這位爺……您饒了奴家吧……疼……好疼啊……」

軟枕下面的女人終於用舌頭頂出了嘴里的肚兜,哭的險些嗆到,嗓子都有些啞了。卻不知不光惡鬼聽在耳里愈發興奮,連一邊坐著的血鷹也起了興致。他褪下褲子,拉著那女人四處亂抓的手,按在自己的胯下。

也不知道是太過訓練有素,還是確實被淫威所嚇,那女人一邊悶聲哭得死去活來,一邊順從的攏緊了春蔥玉指,熟練的套弄起來。

惡鬼是個粗人,女人對他來說是很單純的享受,半分也沒有延長的念頭。加上那一段油腸又膩又緊,肛花還一抽一抽的揪著棒根兒,那邊血鷹還未完全硬起來,這邊他就已經不覺用上了腰力,緊綳著黑乎乎的屁股狠狠地開始做最後的肉搏。

噼噼啪啪肉響四溢,驟然一頓,僵了片刻,那個龐大的身軀呼哧一下壓在了女人白嫩的裸軀上,巨大的肉蟲像截便溺之物粘著粘汁滑脫出來,紅腫的臀眼兒里,隨之逆流出一陣陣摻帶著血絲的腥臭精漿。

完全滿足了的惡鬼很快對這個女人失去了興致,他下床提好褲子,又去端起了茶壺。如果不是還有任務在身,他很想痛快的喝上一壇酒。

他和血鷹一向都是如此,他玩夠了,血鷹上,血鷹弄完了,他也恰好喝到八分醉,再次接手過來,就該借著酒性,把被血鷹弄得生不如死的女人用他的方式送去上路了。

「你悠著點,這幾天就要開始了,別泄了殺氣。」

惡鬼簡單叮囑了一句,側目開始看著窗外。

這間屋子他選的十分滿意,正好可以看到全郡最大的客棧的正門,同時,那里也是揚遠鏢局的一處據點,毫無疑問,三大鏢局的隊伍一定會在這里落腳。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在那里,忙碌的鏢師正在把紅貨一箱一箱運進院內,殷亭曉那個武當老鬼看似無所事事的在一邊護衛。

惡鬼雖然看起來馬虎,但對大事的估計很少會出現失誤。他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趙盟主對人手的分配和對應的對手,突然開始有些擔憂。

盡管摧花盟出動的已經幾乎全是一流高手,但對面的人也確實是難啃的骨頭。

殷亭曉一身太極神功,武當功夫無一不精,至少要四人以上圍攻。

不凈和尚一手少林神拳就已經和殷亭曉旗鼓相當,加上出家前的一身詭異功夫並未按戒律散去,五人對付他,仍然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凝玉庄只來了兩個年輕人,凝玉功這種需要天長日久修煉的武功在他們身上想必沒什么可怕,趙盟主安排三人顯然過於小心。

鷹橫天那個狗腿子有些扎手,不過負責的兩人就算殺不掉他,也能纏他很久。

姓韋的那個副鏢頭,如果真如趙盟主所說使得是鎖夢纏魂槍的話,兩個人也足以對付。何況混戰之際,長槍並非能全力施為的武功。

那個柳家庄的丫頭,兩個人想必還有富裕,柳家碧波刀法名氣比實力大得多。

看她年紀,刀中掌多半學不會。不足為懼。

由他親自負責組織對付的,除了可能一起被引出來的韋柳二人之外,就是這次的主要目標,聶陽等三人。

沒人會相信他們會把幽冥九歌交給別人保管,江湖上為了武林秘籍,就連過命的交情也會變得不太可靠。

雲盼情身為外人,盡管頂著清風煙雨樓的名頭,依然不可能。

那么,不在聶陽身上,便在慕容極身上。

聶陽就算有神鬼莫測的武功,以顧不可的功力,應該也插翅難飛。反倒是那慕容極,讓惡鬼難得的擔心起來。

在女人身上泄了火氣,腦子也清醒了些,不免想到以摧花盟的實力,為了這本秘籍就此和如意樓結下梁子,是否有些不智?

逆龍道與異龍道兩大邪教在西域斗得你死我活,萬凰宮盡是一群空有絕世武功卻對江湖毫無興趣的女人,隱龍山庄不逢大事很難見到動作,清風煙雨樓和如意樓據說有一層姻親關系,這也是趙盟主堅持在他們進入豐州前下手的原因之一。

這么算下來,如意樓儼然已經是江湖上仍在活躍的幫派勢力中的頭把交椅。

如果真的驚動了整個如意樓,他趙盟主到好,帶上老婆逃難便是,身邊還有個顧先生做保鏢,那個陰陽怪氣的東方漠多半也會幫他。他們這些有手下據點的呢?

要不是幽冥九歌實在誘人,這次摧花盟的行動恐怕聚不齊一半的人馬。

「唔唔——」

慘聲悶嚎把惡鬼雜亂無章的思緒拉了回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也懶的去想那么多了,回過頭,關好了窗戶,開始欣賞血鷹帶來的誘人畫面。

那女人雙手被血鷹反綁的結結實實,半掛在床邊,雙腿垂在地上,面朝下趴著,赤裸裸的倒真像一只白羊。

血鷹的小腹上紋著一只血紅色的展翅雄鷹,一只伸出的利爪,恰好隱沒在他濃密的陰毛中。而現在,那只利爪已經完全刺進了女人的身體里,抽送,攪動。

這並不是那女人痛苦的原因,事實上,後庭經過了剛才那一陣殘忍的摧殘,此刻陰戶中被插弄成什么都只會讓她覺得好受得多。

她痛,是因為血鷹的指甲。

血鷹的動作其實就像其他男人一樣,把她摁在床邊,壓著她的上身,從背後奸了進來。但不一樣的是,血鷹的指甲不像是什么指甲。而像是十把小刀,鋒利的刀。

他動的興起,雙手順著女人的脊背向下一撫,便是十條細痕出現。細痕緊接著變紅,洇出一線血色,他再往她背後一壓,皮肉綻開的同時,她的慘叫也從喉嚨直沖到了再次被肚兜塞住的嘴里。

血鷹的雙眼開始發光,他喜歡女人疼痛時候下身的變化,那變化對於他這樣的男人來說簡直妙不可言。隨著前後搖動的動作,他像畫畫一般伸出食指,有些瘋狂的低笑著在女人背後亂劃起來。

「娘的,要不是你這臭毛病,我至少能多留下十幾個俏娘們當徒弟。」

惡鬼嘟囔了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血鷹爽快了,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再用了。幸好趙盟主這次給的銀票很多,他還是趁早下去再找一個娘們上來才是正道。

至於這個,晚上練功時候送她上路吧。

第二天,沒有任何異常。藏好了那個妓女的屍身,第二個被點招上樓的女人遭遇到了差不多的命運。

第三天,開始有鏢局的鏢師緊張得出出入入。

按趙盟主的安排,三天到五天,是適合行動的時機。沒有前方的音訊,原地停留的人們才剛剛開始感到不安,一切都還沒有頭緒的時候,就是出擊的最佳時刻。

所以,在第四天清晨,一直一切如常的街道,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像看似沉靜的湖水,被人投進了一顆小石頭。

惡鬼和血鷹一大早就離開了千金樓,他們對自己選的藏身之處十分滿意,沒有什么鏢局的人會在走鏢的時候逛妓院,比起那些選擇了普通民家藏身的人,他們更是有了大享艷福的機會。所以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精神都很好。

他們找了一處小攤,喝了一壺熱騰騰的茶,一人吃了三個油酥燒餅。

坦白的說,參與這件事的每個人,都會有些緊張。能從這樣一群人手中搶走這樣一件東西,傳到江湖上,毫無疑問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在江湖這種地方,有面子的事情,往往就等於危險的事情。

巳初時分,天已大亮,潛伏在襄郡各處的人漸漸進入各自的位置。變成了伺機而動的毒蛇。

做誘餌的人,也就是那個被喬裝改扮成近似邢碎影的人,是當年江湖上頗為出名的獨行大盜鐵行風,不僅輕功了得,也有一身極為陽剛的外家功夫傍身,只是誘敵的話,絕對不會被人在幾招之內拿住。事實上,當年能在三十丈內抓住他的人就已不多,三十丈外讓他完全運起身法,則有信心和任何一個超一流高手拼一拼腳力。

盡管如此,這次任務對他來說也是最為困難的一次。他不能露出自己的武功家數,只能用最尋常的輕身功夫,也不能象是逃命,因為邢碎影不是隨便露面隨便逃亡的人,他還要讓這一切看起來像是一個陷阱,沒人相信邢碎影會無緣無故的就這么出現。

這兩三天,龍十九教給他各種很細微的事情,讓他知道了易容這件事,其實不僅僅是改頭換面那么簡單。也讓其他人對他要做的事情多少有了點信心。

第一批進攻的人,是近乎於死士的安排。這些對自己手下原本不太珍惜的頭目們,這次倒是各懷鬼胎的只派出了和尋常人渣沒什么差別的陣容。

將近四十多名穿著各式民服的人,從隱藏的地方取出了自己的兵器,瘋狂地沖向了客棧的大門。尋常百姓紛紛叫嚷著逃開,巡街的小隊官兵聽到騷亂迅速趕了過來,卻被另一批十多人擋在了街口另一端。

訓練有素的鏢師很快把戰斗堵在了客棧大門之外。沒什么高深武功的雙方在狹窄的大門處相持不下。

就在此時,早已准備好的人摸到了客棧房頂,向內院丟下了開始的訊號——數十顆由炸葯混合著特殊粉末做成的暗器。這些往常用來掩護自己逃命的暗器很快讓客棧內院變得煙霧彌漫,一片混亂。

於是,第一個目標出現在了客棧門外——董劍鳴。

年輕人總是缺乏耐性,但也因此才顯得朝氣蓬勃。可董劍鳴卻全然不是那副樣子,他雙頰深陷眼目無神,要不是手上兵器垂落的劍穗不是一般武當弟子會有,還真難讓人相信這個胡子拉碴的憔悴青年就是董家少爺。

一對使雙鉤的兄弟確認了目標後,很快上前逼住了董劍鳴,開始且戰且退。

董劍鳴長劍飛舞,卻半點沒有武當功夫的圓轉如意,招招凌厲不要命似的把那兩兄弟攻的頗有幾分狼狽。幸好以二敵一,如何也不致落敗,幾個退避,就把董劍鳴引到了一邊偏街之中。

身穿武當道袍的殷亭曉從屋內看到,大概是心知不妙,擔憂董劍鳴安危,拔起身形大鳥一樣飛越門前眾人,在最後一排人的肩膀上一點,直追而去。

剛剛一個起落,五個神情凶悍手拿苗刀的敵人便攔在他面前,呼喝而上。殷亭曉並未帶兵器在身,只有展開太極內勁,小心謹慎的護住周身。

凝玉庄的那對夫婦從後院院牆剛一躍出,就被等候已久的三人成三角之勢圍在當中,其余人不見自己對手出現,進而看到那年輕妻子嬌美可愛身段玲瓏,頓時生了淫心,慢慢圍了過去。

鐵行風並沒有過去,他一身文士打扮,刻意站在了一個看似圍觀者的地方,卻恰好能讓客棧附近的人看到他。

他在等待,惡鬼和血鷹也在等待。

他們並不關心那些拼殺的人有多少能活下來,他們只關心自己的目標,幽冥九歌。

聽到了凝玉庄二人的呼救,不凈和尚如羅漢下凡一般飛身而至,雙拳一錯,虎虎生風。對付他的五人很快進入了位置,不著痕跡的把他引向了院牆另一端。

猶如猛火添油,搏殺的圈子越來越大,鷹橫天帶著衙役、丘明揚和徐鵬帶著幾個鏢師、穿著崆峒派服飾的兩個中年男子帶著一些崆峒弟子也很快加入了戰局,盡管崆峒派的支援並未在預計之內,但原本趙玉笛的安排就留存了富余的人手,丘徐兩個鏢頭又很快的敗下陣來,退到牆邊靠兩個衙役幫扶,各處都打得難分難舍,一時分不出勝負。

鐵行風等得有些不耐,向前走了幾步,還沒等他站定,就聽身側屋上一聲嬌喝:「邢碎影!納命來!」

竟是柳婷不知何時繞到了這邊,執刀在手撲了下來,刀掌齊出直取鐵行風。

而包括惡鬼血鷹三人竟沒一人看到她何時過來!

血鷹隱隱覺得不對,四下環顧,卻沒看出什么異常。百姓早已躲的干干凈凈,只有十幾個大膽些的在長街盡頭遠遠的觀看,鐵行風身邊那幾個看似圍觀的人,實際上都是摧花盟中人偽裝,按說是萬無一失的。

那他的直覺在警告什么?這里聚齊了摧花盟近三成的高手,另有將近三成的高手在郡外防備逐影等人同時待命,可以說凡所能用,傾巢而出。

到底從那天的什么時刻開始,就有了那種隱隱的不對勁的感覺呢?

柳婷被那幾個喬裝的百姓擋下,鐵行風定了定神,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背手微笑道:「看來小可還是低估了你們的實力。」

說罷,轉身慢慢邁開了步子,一邊做出要走的樣子,一邊全神貫注的感受著周圍的環境。

「那幾個人怎么還不出現?」

血鷹躲在暗處,有些不耐煩的問。

「他娘的,我怎么知道!」

惡鬼摸了摸頭,他心里也開始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不過還好的是,目前一團混戰的情況,是摧花盟漸漸占了上風,鏢師們退進了客棧內,據守門口不再攻出。鷹橫天和那五六個衙役要照顧受傷的兩個鏢頭,也完全處在了守勢。不凈和尚雖然威猛剛硬,連同富余的人手在內共有近十人把他團團圍在當中,他自然毫無辦法,唯有勉力自保。

血鷹舒了口氣,低聲道:「看來,趙盟主所料不差,他們長途而來一路平安無事,已經松懈了戒備。咱們的目標現在還未出現,多半正留在客棧內照顧家眷和秘籍。」

這也無妨,原本計劃中就有次准備,如果對方據守不出,以這次動員的力量,是絕對有能力把他們的高手盡數誅殺的。

惡鬼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玩笑道:「真可惜沒什么峨嵋弟子,就算贏了,也沒幾個娘們可分。」

血鷹盯著柳婷單薄布褲內又直又長的雙腿,隨著她的招式盡顯緊綳的彈性,「放心,咱們兄弟只要把那個小妞搶到手,就穩賺不賠。」

他幾乎已經忍不住要想象,自己的指甲劃開那緊綳的皮肉時,會聽到怎樣的美妙聲音。

這時卻聽鐵行風一聲驚呼,左臂鮮血長流,一把柳葉飛刀正插在他的肘內。

一聲清嘯,聶陽雲盼情兩把長劍森然而出,聶陽直沖向鐵行風所在,雲盼情則頓了一頓,清風十三式行雲流水般把圍攻鷹橫天的幾人兵器紛紛削斷,旋即兩人連同四個不敢再留在戰團之中的衙役緊隨在聶陽之後沖了過來。

慕容極那一身青衣長袍和凝玉庄的玉衣白劍一樣好認,他並未出現,想必是和韋日輝一起留在了客棧里,八九不離十,幽冥九歌就在他身上。

鐵行風不敢戀戰,轉身便走。惡鬼血鷹對望一眼,從藏身之地殺了出去,血鷹甩手撒出一把透骨釘,阻了一阻雲盼情等人的步子,惡鬼凝注全身力道,狠狠擊出一拳,靠那勁風把聶陽逼退半步,兄弟倆也不纏斗,緊接著施展全力追著鐵行風而去。

惡鬼輕功稍差,血鷹便稍稍落後一些觀察身後情況,讓他跟在鐵行風身畔。

幸好聶陽他們不知是為了小心謹慎還是為了照顧那幾個武功不濟的衙役,並沒有很快追來,而是遠遠跟在後面。

這就已經足夠。

襄郡北門並不很大,埋伏在這里的人很輕易就能看出追出來的人的身份。

慕容極既然沒有跟來,那么只要追擊的這批人離開,他們就將攻進客棧內。

而鐵行風他們的任務,也就從伙同伏兵擊敗他們變成了拖住他們。

這實在是個很輕松的任務,因為在他們將要到達的地方,有東方漠和顧不可。

他們見識過顧不可的劍法,而顧不可對東方漠說話的時候總是有幾分敬佩。

這樣的兩個人,面對這樣一群追兵絕對不會失敗。

到了約定的地點,看到了顧不可,血鷹和惡鬼終於安下心來,想必東方漠就埋伏在附近。

他們露出了微笑,轉過身,開始等待聶陽他們踏進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