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零落成泥(1 / 2)

即便是最挑剔的男人,在看到王落梅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個美人,可惜不管什么樣的美人,在面色蒼白神情恐懼的時候,都會顯得十分狼狽。

她的汗已經浸透了身上的衣服,讓靠在背後的石壁顯得格外冰冷,她原本如花瓣一樣嬌艷的櫻唇此刻已經沒了半點血色。

從她被逼進洞中,已經過了將近小半個時辰。聶陽仍然只是站在轉角處,披著那破破爛爛的袍子,赤裸著染血的雄軀,低著頭,從垂發的縫隙間,森森的盯著她。

什么都不做,有的時候比做了什么更加可怕。

王落梅已經是個非常成熟的女人,她體會過絕妙的快樂,也懂得如何讓男人快樂,身在摧花盟,她也並不覺得很多事情很值得羞恥。所以,如果聶陽撲上來的話,她反而會比現在好受得多。她懂得男人在什么時候最為脆弱,她也很懂得利用這種脆弱。

當聶陽讓她明白了武功的差距之時,她第一個想到的機會,便是等待那個機會。所以她刻意做出了因恐懼而柔弱的姿態,換上了最容易激發男人獸性的表情,配合上珠淚盈盈的雙目,顫抖的苗條嬌軀,傳達了千萬年來最原始的訊號。

她已被征服,征服者已隨時可以享用她美妙的肉體。

可惜,聶陽並沒有動。

靜謐是最容易令恐懼蔓延的環境,詭異的聶陽,再加上周圍煉獄般的景象,很快,王落梅的恐懼就已經不再是偽裝。

聶陽若隱若現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她所有的屏障,讓她的心臟一陣陣的緊縮。

赤裸的感覺令她愈發緊張,這種精神上的赤裸,遠比肉體上的赤裸令她難耐。

就在她已經忍不住要靠著岩壁坐倒下去的時候,聶陽很小聲的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只再問這一次,你的內功,是誰教的?」

她很想倔強的頂回去,或者花言巧語的糊弄敷衍些什么,但剛才漫長的沉默把她的神經快要撕扯到極限,她終究只是個女人,一個依附於趙玉笛的,成熟而漂亮的女人,當賴以依存的武功被輕易地擊潰時,她的勇氣就已經開始流逝。

她的眼神閃動了一下,看著一旁的地面,輕聲道:「是……我相公,他教我的。」

「你只有他一個男人?」

這話問得極其無禮,但聶陽卻問得非常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地問了出來。

雖然長期混跡於摧花盟中,王落梅卻並沒和別的男子有過風流韻事,到時常找些美貌少女取樂,一來是因為趙玉笛身為盟主又有顧不可隨侍在側,盟內淫賊幾個不怕死的家伙,墳頭上的庄稼都不知道收了幾茬,二來趙玉笛英俊瀟灑,床笫之間更是有著令王落梅訝異的能力,即便兩人歡好次數遠比外人想象中少,她也實在沒有理由紅杏出牆。

她疑惑的看了聶陽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

「看來如果不是你演技太好的話,」

聶陽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那你就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王落梅強撐著冷哼道:「不知所謂,舍得拿幽冥九歌出來做餌的人,果不其然是個瘋子。」

聽到這話,聶陽的臉上卻浮現了一絲微笑,他略帶譏誚的說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瘋子,只不過之前,我錯以為自己變得正常了而已。」

王落梅看他逼近,更加不知所措,左顧右盼俱是死路,打打不過,逃逃不掉,只有道:「你……你到底要怎樣!我橫豎也只有一條命在此,有種的,你現在就拿去!」

聶陽沒有答話,而是緩緩地在她的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那眼神並沒有像其他男人一樣在滑過她的胸前後變的熾熱,而是依然平靜森冷。

恐懼已經膨脹到王落梅忍耐不了的程度,她終於再一次出手,細長的手指攏做利爪,一爪扣向聶陽喉頭,同時身形一晃,長裙飛揚而起,飛舞裙擺中單足踢出,直取下路男子要害。

聶陽偏身躲過上路手爪,反手一切,格在王落梅脛骨之上。王落梅心中一喜,忍住疼痛腳尖一轉一壓,那精巧綉鞋前端錚的一聲輕響,一蓬針雨激射而出!

江湖中的女子縱然是白道中人也難免會隨身帶著各式暗器應付不時之需,王落梅更加不會例外,雖然及不上龍十九那般手段狠辣奇詭,這蓮足飛針卻也要了不少人的性命。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一旦不能得手,之後便只有任人宰割。幽冥九轉功她也略知一二,一身內功辛苦練就,自然不願輕易拱手獻給他人。

聶陽雖早有防備,卻不曾想這一蓬飛針如此之多,袍袖一揮橫攔面前,仍有七八點銀光直刺向他胸腹。

情急之下,他低喝一聲,格在王落梅脛骨上的手掌一翻握住了她的足踝,向懷中一扯,手中袍袖一揮,帶著那百十根細針一道,裹在了她的腿上,緊接著出指如風封住了自己小腹中針處周遭穴道。

「解葯在哪兒?」

聶陽運力逼住針孔周圍的陣陣麻癢,抬手封住了王落梅雙肩經脈,開口問道。

雙手動彈不得,針上葯效轉瞬發作,整條玉腿頃刻間變得癢入骨髓,剩下那條腿一下失去力氣,再也支撐不住,撲通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臀下坐著哪具女屍,只見一條纖細雪白的臂膀恰從她雙腿間伸出,陰森可怖。

「我……左……左邊袖袋。那個瓷瓶,外……外敷。快……快救我……」

她知道葯效厲害,幸虧發作時候雙手已被制住,否則一旦撓到癢處,葯效所致必將一直撓到皮開肉綻也無法解脫。那種滋味,比死可要難過得多。

聶陽探手一摸,掏出一個瓷瓶,此時針孔周圍肌肉已經僅剩下了癢這一種感覺,但他仍然不敢怠慢,手指扣出解葯,卻先在撕開她的襯褲褲腳,在她腳踝上抹了一點。

「我……我沒騙你!求……求求你快點!癢……好癢啊啊啊啊!」

王落梅氣血行走如常,轉眼間葯效就侵入血脈一層,整條腿上的肉都癢到了極點,如果此時她手上有刀,必然不假思索的砍到那些針傷之處。

聶陽不緊不慢的蹲在旁邊,一直看到她腳踝上的那些紅腫漸漸消去,才把葯膏小心的抹在中針的地方。

「我……我的,給我上葯,求求……求求你了……」

王落梅已經癢得快要發瘋,好像被一萬只蚊子叮在骨頭上,那條腿除了癢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聶陽卻問道:「你當真不認得邢碎影?」

王落梅急促的喘息著,緊緊盯著他手里的瓷瓶,恨恨道:「我不認得他!我……我聽過幾次這個名字,但從來也沒有見過!」

「趙玉笛呢?他不認識邢碎影么?」

王落梅雙眼驀然瞪大,遲疑著低下了頭。

聶陽倒是干脆得很,拿著瓷瓶直接站了起來,淡淡道:「沒關系,我的時間,總比你要多些。」

「我……我……」

王落梅連鼻尖上也盡是汗水,全身已經好像剛從河中撈出來似的,汗濕的衣服緊緊貼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當真是曲線畢露,她此時也注意不到其他,一咬牙道,「他們……想必是認得的。有次……有次他說走了嘴,說……那件事其實就是靠了邢碎影幫忙才終能得手的。我……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我只是個弱女子而已,不要折磨我了!」

「弱女子?」

聶陽冷笑道,「那件事?那件事是哪件事?」

「就……就是……」

王落梅已經癢的涕淚橫流,美艷的臉蛋被折騰得一塌糊塗,她咳嗽了兩下,痛苦的呻吟道,「就是中州稅銀的……的劫案。」

這一下到讓聶陽有些意外,他本是為了邢碎影,不料卻得了那六百萬兩稅銀的消息。

這下倒不能直接要了王落梅的命,還要帶她去給鷹橫天才行,聶陽微皺眉頭,蹲了下來,把襯褲裂口往上撕開,將葯膏均勻的抹了上去。盡管有些紅腫,那腿上的肌膚依然光潔如緞,順滑無比。

那葯見效到快,幾次呼吸間,王落梅的神情就已經平復了很多,鬢發散亂氣喘吁吁的靠坐在了牆上,也不避諱身下的死屍,挪了挪位子,索性坐在了那女屍胸乳上。

「你是什么來歷?與趙玉笛如何相識?那顧不可和你們是什么關系?」

聶陽站起身子,看著她敞開的襟口,眯起雙目連聲問道,「你所知道的摧花盟之事,最好原原本本給我說個明白。」

王落梅有些不甘的抬眼看向聶陽,卻膽寒的發現他手上捏了一根方才的飛針,而視線,卻落在她高聳的胸膛上。

她曾用這針刺過一個不聽話的女 奴的乳尖,那之後,那個發了瘋的姑娘生生把自己的一雙玉乳抓成了兩團血球。而她從聶陽的眼中,根本感受不倒半點憐憫,反倒有一絲近乎瘋狂的興奮和期待。

就像他更希望她不說一樣。

「我……」

王落梅瑟縮著蜷起了腿,她已在心理上被擊潰,從腦海中隨手抓著浮動的字句,她零零碎碎的說著,「我其實從沒有想過要進江湖的,是我……

母親,逼我學武,說我天賦高,說我不能丟了列祖列宗的人,大概十……十四歲吧,我被趙玉笛擄去,那晚……那晚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見,他蒙著臉,我……

我還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疼……那次,我的內功就都沒了,和我的清白一樣,都沒了……」

她呢喃著,神情漸漸恍惚起來,「我一直跟著他,他說教我功夫,我就學,我真沒聽過什么桃花功,不過確實很快,我練的內功進境快的我自己都會害怕,我只是使不出來……相公說以後會好的,只要我們拿到幽冥九歌,我……我就能把所有內力都使出來了。我不關心摧花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顧不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得出來他一直在注意我,可……可相公叫我勾引他的時候,他又沒有反應……他明明硬了的,卻不碰我……我討厭他,他是個怪人……我知道的不多,真的不多……六百萬兩銀子我也一兩都沒見到過。是相公自己負責的……」

「你們是怎么成立摧花盟的?」

聶陽看她已經有些崩潰,語氣也放柔了許多,但逼問的口氣卻依然不改,而那根要命的飛針也還捏在他的手里。

世事往往如此,你所信賴的武器,攻擊你自己的時候,也一樣十分有效。

「……顧不可幫忙,相公口才也十分了得,聯合幾個勢力後,又有不少為了利益主動加入的,漸漸……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撫摸著腿上的針孔,喘息著說道。

聶陽心知縱使現在王落梅一副敗象,所說的話卻也未必可信,這些話中能有兩三成屬實就算不錯。顧不可之事,稅銀之事,甚至是桃花功之事,她所說的話都很可能是隨口編出。

女人是最擅長編故事的,越漂亮的女人,便越是如此。

他在這邊誅殺摧花盟留守之人,殘余狂性大半隨之宣泄,到了送那些可憐女子解脫之時,卻又起了異樣之感,那蠢蠢欲動的奇妙感覺讓他毫不留情的殺掉了那幾個偷襲的女子,看到那殘酷而香艷的屍體後,他心底一陣惡心,緊接著,卻升起了一股陰暗的滿足感。

就像長久以來的壓抑,突如其來的找到了一個很小的缺口。

他急於否定這種感受,焦躁的開始在山野里狂奔,涼風還沒有讓他徹底舒暢的時候,王落梅又出現了。

知道她身負桃花功的時候,他竟有隱隱的興奮,就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由頭,來占有這個屬於敵人的女人。

他不得不一直找問題問下去,分散心中莫名的渴盼,即使,他開始就知道王落梅的話沒有幾分可信。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王落梅面前,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讓女人在身下欲仙欲死的感覺其實並不壞,讓那些罪大惡極之輩的血濺在身上其實很爽快,對敵人的折磨其實沒有那么令人難以接受,助紂為虐的女人們,也不值得得到任何憐憫……不是么?

為什么還要猶豫?

心軟?下手的時候,他並未覺得有什么同情之心。

教誨?他不是什么名門正派出身的少俠,師父從來教給他的都是不擇手段。

影狼這個稱號,從來也不是光明中的一份子。

那這種心底的排斥感,究竟源於何方?

眼前王落梅面帶恐懼的癱軟身軀漸漸和夢魘中的景象重疊,聶陽眼前莫名的出現了養母那豐滿柔軟的身軀,被粗魯的男人壓在地上狂猛奸淫的場景……這樣的場景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會在他的心底點燃一把火。

那把火,他一直以為叫做仇恨。

他突然覺得有些眩暈,養母的幻影被他強行丟在了一邊,走馬燈一樣的,自小到大所有的心事都飛快的轉動著出現……直到凝成了他不願面對的兩個字:恐懼。

那些排斥,猶豫,到無法自控後的自責,狂亂,其實只是因為這個簡單的理由,恐懼。

也許幽冥九轉功根本不是在人的心里種下了什么,而僅僅是引誘出了每個男人壓抑在心底陰暗之處的毒龍而已。

養母被淫辱後殺死的場景不斷地重現,僅僅是因為仇恨刻骨銘心么?聶陽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向後退開了半步,腦子有些發熱,幽冥九轉功似乎又在蠢蠢欲動了。

他努力地挪開了視線,不再去看汗濕衫裙的王落梅。他所害怕的,竟是他的欲望。那種充滿了罪惡感,會讓他不斷地回想起養母蒼白裸體的欲望。

冷汗漸漸的布滿了額頭,聶陽突兀的發現,這種一直以來影響著他的恐懼,在昨晚的瘋狂之後,幾乎消失殆盡。盡管仍然有著濃濃的罪惡感,但他眼前再次出現柳悅茹死前凄楚淫 靡的嬌軀時,他終於承認,隨著怒火而來的,還有強烈到無法抵抗的興奮。

就像他現在終於承認,他想要的並不僅僅是王落梅的桃花功。

她是趙玉笛的女人,很可能,也是邢碎影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很好看,很有魅力的女人。當他敢於承認這些的時候,心底涌上的那些罪惡感,很快便被如釋重負的輕松所沖淡。

這其實也是報復,不是么?

王落梅一直看著聶陽的雙眼,她很懂得看人,但她看不懂聶陽究竟在想什么。

是在懷疑她剛才的話?還是在考慮怎么處置她?

她努力不著痕跡的往另一側挪動著身體,身下的赤裸屍體有著不錯的光滑皮膚,這讓她很方便的滑動著身體。

她屈了屈受傷的腿,麻木感正在漸漸消失,也許輕功還要一會兒才能施展出來,但跑已經不是不可能的動作了。而雙臂的經脈也已經通暢過來,內力已經可以通貫直至指尖。

她看准了聶陽的眼神出現了迷茫之色,突然的偏過頭去,不敢看她似的,他立刻抓住這個機會,雙手在背後一撐,把自己箭一樣的射了出去。一腳踏在地上的同時,另一腳已經勾起一具屍體,向背後拋了出去。

她不敢回頭看,拼命地跑到了轉角的石壁處,手掌甚至已經扒住了那冰涼的石頭。

但就在她幾乎轉過那個彎的時候,一陣巨力從背後襲來,正打在她的腰後,她身子一晃,整個人向前飛了出去,一頭撞在石壁之上,只覺渾身骨節欲散,胸中煩悶欲嘔,喉頭里涌出一股腥甜氣息。

就是她勾出抵擋追擊的那具屍體,成了飛襲而至的巨大暗器。

腰象斷了一樣提不起半點力氣,她看著聶陽從昏暗的洞里慢慢走過來,絕望的大聲喊道:「相公——救我——救救我啊——」

聶陽靜靜的看著她,並沒有阻止她的尖叫,這凄厲的呼喊在他聽來格外熟悉,逐漸把他心底自成婚起就漸漸蒙塵的圖畫拂拭得愈發清晰。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放過我吧,我……我一介女流,摧花盟的事情我沒有參與過的,你不能錯傷無辜……求你了。」

王落梅開始顫聲求饒,這一次走向她的聶陽,令人心悸的氣息更加濃重,這種感覺,就和……就和她第一次被那蒙面人帶走時所感受到的一樣,由靈魂中升起的無助和恐慌。

跟了趙玉笛這么多年,她也只有在枕席之間偶爾能感覺到那記憶中的慌亂。

「趙玉笛!你在哪里!救我……救我啊!」

她的聲音都有些嘶啞,慌亂中甚至開始呼喊剛才還說並不熟悉的人的名字,「顧大哥!顧大哥!救命!救命啊!」

沒有人來,洞口依然空曠如常。

聶陽俯下身,手中捏著的那根針對准了她飽滿柔軟的胸膛,緩緩說道:「顧大哥?你不是討厭他的么?」

「我……我……我……」

感受到了聶陽隱藏在微笑下的陰霾氣息,王落梅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我字,之後的話卻梗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本就決定了要不擇手段的,為什么要改變呢……聶陽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的光芒漸漸變得深邃,他慢慢把毒針向她的胸前移動過去。

王落梅盯著那迫近的針尖,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她掙扎著想躲開,但僅僅是一用力,腰後就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她幾乎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不能這樣!」

王落梅猛地一昂頭,突兀的大叫道,「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聶陽看著她的雙目,微微一笑道:「哦?是么?」

王落梅的胸膛急促的起伏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接著的那句話從嘴里逼了出來,「我……我……我是、我是天道的人!」

聶陽的手停了下來,眯著眼看著她,「天道?」

「不……不錯,你既然是中原四大鏢局的鏢頭,好歹也算是正道中人,我……我忍辱負重跟在趙玉笛身邊,全是為了把這些淫賊一舉殲滅,這……這天大的秘密我本不能說的,可我要是被你毀了,就前功盡棄了!」

她的聲音都有些嘶啞,緊張的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針尖。

聶陽蹲下了身子,平視著她,道:「你在摧花盟折磨那些無辜女子的時候,她們最想念的就是天理公道吧。」

王落梅費力的吞了口口水,喘息著說:「她們……她們都是為了殉道犧牲,一旦將來能找到機會將摧花盟消滅,她們……她們也會覺得值得的。」

聶陽眉頭微皺,道:「她們覺得值不值得,原來是由你斷定的么。顧不可是不是也是你們的人?」

王落梅遲疑半晌,才點了點頭。

聶陽立刻問道:「那他為何不直接把趙玉笛殺掉!摧花盟旗下各路人馬的情報豈不是立刻可以到手?」

王落梅連忙搖頭道:「如果那樣就可以,我……我也可以殺掉相……啊不,殺掉趙玉笛的。可趙玉笛背後還有一個絕頂高手在,我們費盡心機也沒能把他引出來,我……我可以斷定,那個人才是摧花盟真正的黑手,而且……多半、多半就是邢碎影!」

邢碎影這個名字讓聶陽的眉心又緊了幾分,「這個計劃是誰定下來的?」

王落梅垂下了頭,低聲道:「是……是教我武功的人。他是這次的管事,我……我都是和他直接聯系的。」

她說那個人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了既溫柔又甜蜜的神情,盡管是一閃而過,也足以昭示她心中的情愫,她帶著近乎崇拜的敬意繼續道,「那人是名門之後,我們……我們都很相信他。如果不是為了天道,他一定能重振天風劍派的。」

聶陽的雙眼漸漸睜大,他站起身,手里的針也落在了地上,他語音微顫的問道:「那人……那人……是不是叫仇隋?」

花可衣的話,即便是在那般意識混亂之時,他也記得清清楚楚。凡是和邢碎影有關的事,他一個字也不會忘!

王落梅有些吃驚的抬起頭看著他,「你……你怎么知道?他……他明明幾乎沒在江湖出現過的!」

「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

聶陽突然大笑起來,道,「想來你也編不出這等謊話!我以為自己就已經足夠可笑,原來天道竟也不過如此!」

他笑聲一頓,緩緩道:「我不明白他為何要布下如此多的棋子,不過我想,毀掉他的棋子,總比讓他這樣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要好得多。」

而另外從心底浮現出來的那句話,他卻沒有說出口:何況你們天道,本就已經是我的敵人。

從他們向聶月兒下手的那一刻開始,他與天道之間,已經勢不兩立。

一下就看出了聶陽眼中聚 集的風暴,王落梅雙手並用向一旁爬去,現在她已經毫無抵抗之力,若是連天道也嚇不住這只影狼,畢生功力……不要說功力,恐怕連性命也要交代在這里。

至於棋子什么的說法,她哪里還有工夫去想。

「你如果知道天道曾經來要殺我妹妹,剛才你也許就會接著把謊撒下去了。」

聶陽沉聲說道,恨怒上涌,直覺心中一陣火熱左奔右突,幽冥九轉之龍在他心緒所致之下,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他一彎腰抓住了王落梅的背後衣服,一提便把她拎回了洞中,甩手扔進了橫七豎八的屍體當中。

為了便於隱蔽,摧花盟找的這處山洞偏僻曲折,那一個轉彎向內深入,外面縱然有人路過也完全看不到內里情形,更何況荒郊野嶺之中哪里來的人跡。

這當初為了便於這般淫賊行事的處所,此刻恰好成了摧花盟主夫人絕望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