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也算一個。即便我已經到了有資格向他挑戰的水准，但老實說現在在他面前我還是只有戰戰兢兢的份，畢竟他可是天道秩序下的唯一六階神，是天道規則化身，這本身就與尋常修行者的層次拉開一個大距離。我也要集齊四巨頭的陣容，才有向他挑戰的機會，這就是實打實的差距。

至於其余強者，不管路西法還是馬洛維克、埃蒙等，在我看來也就比我略高出一籌而已，可以贏得我的重視，但已經不可能讓我畏懼了。

而像黑日那般的天道挑戰失敗者，又或是創造出路西法的天父，這些都可以視作是還在我之上的強大存在，但終究都是要比天道要遜色上一些，無法相提並論。

但是！眼下的結晶體，給我的感覺卻是足以與天道並駕齊驅，難分軒輊！

無窮位面世界之中，是可以篤定沒有這種強大存在的！但若把范圍再放寬一些，把無盡虛空也加進去，則還有一個足以與他旗鼓相當的王者！

剛剛一瞬間的虛幻影子，身份已然昭然若揭了！

無盡虛空秩序的化身，天皇！

這顆小小晶體能夠幻化出天皇影子來，自然不是純粹本源力量結晶那么簡單，必然與天皇本身有著極大關聯。

我稍稍沉吟過後，得出了一個能說得通的結論，那就是這結晶體很可能就是天皇身隕之後留下的舍利！

從姬月嵐口中，我曾經得到過無盡虛空之主天皇隕落的信息。他曾經用作誘餌的天皇創魔心，我原本以為是得自天皇的本體遺骸，現在推斷看來似乎不是了。包括眼前這顆心臟，很可能都是由舍利的力量推動，再由姬月嵐和姬涼作出適合培育才弄出來的成品。難怪乎姬月嵐當初那么舍得，都直接拿出天皇創魔心這等至寶來押注了。

不過這些都成過往。當事人都已身隕，真相如何沒法再去一一求證，只好按照我的推敲蓋棺而論了。

而對我來說，更加重要的是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天元大陸靈力濃度突增罪魁禍首就是這玩意。姬月嵐在時，他還能小心謹慎處理這玩意，不至於讓他的影響擴散。但姬涼接收這份遺產時就毛躁得多了，急於利用這份力量的他保護措施沒有做到位，讓天皇舍利的能量無意中外流不少，造成這個世界靈力度量的急劇膨脹。

問題找到了，接下來便該是解決。我看著強力脈動的天皇創魔心，心中起了些許遲疑。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莫過於把天皇舍利給毀掉。以我現在的實力，要辦到這一點輕而易舉。饒是它前身是無盡虛空秩序化身的天皇，現在也不過只是塊擁有驚人力量的遺骨而已，若是我連這都收拾不了，也就沒臉面自稱強者了。

不過說真的，這東西絕對是塊價值無可估量的寶貝，就這樣毀掉實在太過可惜了。光是由它衍生出來的天皇創魔心，我這具身軀只汲取了其中一部分，便已生出極驚人的效果來了。若是把這塊舍利給完整吸收掉，我的得益絕對會大到無可想象的地步。

問題是，我能控制得住這股力量嗎？

哪怕只是面對一小塊天皇創魔心，我曾經就被褫奪心神，連自我都無法維持。而現在我固然比起當初要強上不少，但眼前的舍利結晶相比起天皇創魔心來更是強大上百倍，兩者相抵之下，吸收這塊舍利的難度無異還要更大得多。

所以我在猶豫。腦海之中，剛剛那一閃而逝的巨大身影，如同魔靨一般時時浮現，讓我恐懼和掙扎。

「你到底在怕什么。」本能在此時又開口了：「天皇又如何？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塊遺骨！頂多再加上依附在上頭的殘魂罷了！你王子錚可是立志要挑戰天道的！若是連這點麻煩都畏手畏腳，我看你還是趕緊破開世界軒輊換個地方像喪家之犬般呆著好了！」

本能看來是贊成吸收掉天皇舍利的，才會用這種刺耳的話語來作激將法。這一點我固然聽出來了，但他的話語也不無道理，要以天道為對手卻怕了與他齊名的天皇，連一顆遺骨都對付不了，這確實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不吸收掉這玩意的話連我都瞧不起自己了！那就干吧！」

我豁然開朗，心中的敬畏拋諸腦後，把手伸向天皇創魔心，撕裂開表層血肉以後，再一次從中撈出了天皇舍利。

在舍利入手的瞬間，那讓人禁不住緊綳和窒息的強大再次蜂擁而至，不同的是這一次在做好萬全心理准備的我跟前，所有敬畏都被壓下去了。

靈識之中，我與那巨大的虛幻身影對峙，雖然被他所散發出來的喧天氣勢所遮蔽，但我始終昂首，半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天道輪回下的卑賤生靈……虛空秩序下的眷屬……呵呵……竟然是這種混搭……太有意思了……」

話語以沉濁的聲線從虛幻影子身上發出。雖然早已有定論，但這瞬間再一次確認，他確實就是虛空秩序的主宰天皇，其他冒牌貨可沒那個本事，能夠一眼看穿我的全部底細。

「既然你混有無盡虛空的一部分血脈，那我就給你一個忠告。」天皇的聲音變得清晰了一些，那原本虛幻的身影也有了趨向實體化的跡象：「放棄你現在在做的蠢事。你這是在自尋死路，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