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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天皇淡淡笑道：「舍棄你天道生靈的身份，完全投歸無盡虛空的懷抱，然後完整繼承我的力量，成為新的天皇吧！」

我聽得眉頭直皺。

「在我自然身隕以後，無盡虛空到現在都還未孕育出新的秩序化身，若果有我的扶持，你是有很大幾率能夠繼承天皇身份的。你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我認為你完全有這個資格，而坐擁天皇之力的你，戰勝天道的幾率怎么都比現在的你要高上一大截。」

天皇說的半點不差。可是他的這個提議，我根本沒有半點考慮的意思。我要擊倒天道，說到底最根源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下我重視的人。而成為天皇的先決條件是放棄天道生靈的身份，這等若把我這個根源目的給徹底舍棄了，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抱歉，我沒有放棄作為人類身份的打算。」我堅決的回答說道：「混入了大量外來血脈和力量，我的身體或許已經不能再算作純粹的人類了，但惟獨我的心，永遠都只屬於人類這個種族！」

「是嗎？那真可惜。」

天皇沒有強迫我作選擇，對我的回應表現得很灑脫淡然，在我回絕以後便不再強求，繼續道：「你拒絕了這個抉擇，我的力量你恐怕就繼承不下多少了。倒不是我小氣，而是你的身份先天帶來的局限，我的力量就算再繼續吸收更多，你也不會再有本質的提升，你自己感覺一下就會明白了。」

在天皇的提醒之下，我以靈識檢索起自己的身體狀況，果不其然就如他所說，我的力量提升早已凝定下來了，即便還在持續吸收著天皇舍利中的力量，結果也沒有任何變化。

不需要天皇繼續解釋，我也已明白這種狀況的由來了。無盡虛空的解析度停留在99.9%的進度上，雖然隨著不斷吸入力量還在不停跳動，但始終沒法突破最後的一層窗戶紙，這就是我力量沒法再繼續提升的原因。

天道秩序和無盡虛空兩柄解釋標尺，在到達百分之百以後會有很驚人的質變和收獲，這一點我早已經感覺出來了。現在結合眼前這狀況，我已經明白到那百分之百的獎勵是什么，恐怕對應的就是天道和天皇的位置了。

只要我沒有進階天皇的欲望，那我的無盡虛空解析度永遠都只會停留在99.9%上，不會有任何寸進，吸收再多的虛空本源結果也不會變。

而由這一點想到的，我也終於明白曾經接觸過那個未來的我，為何會變成了天道。他未必是以自我意志成就天道的，只是在無法擊倒天道的前提下，突破了天道標尺的極限把自己提升到與天道同一層次之上，再進而把他給擊倒，僅此而已。

他不想我與他有一樣的結局，不單單是不想讓我以犧牲所有摯愛至親為代價，更不想我踏上這條沒有回頭的路。

天道如此，天皇也如此。

跟未來的我不同，我還有希望，一切還都向著好的方向進展。

所以我毫不猶豫拒絕，這是我認為現階段最正確的抉擇。

「那么，我們就在這里告別吧！」天皇說道：「你的身體不需要我這個多余的靈魂，我也是時候該回到永恆的安息中去了。好好加油吧，年輕人，期望你真的能夠有擊敗天道的那一天！」

「我以我的一切起誓，我必然會做得到。」我鄭重承諾道。

天皇笑了。在爽朗的大笑聲中，他的身形快速模糊淡化，最終完全消失不見。

「我是很想繼承下天皇之位的。」在天皇消失以後，本能忽然開口說：「那是身為虛空生靈最渴求的終極進化，我完全找不到去拒絕的理由。不過我總有種預感，放任你去做抉擇，我們或許還能有更高的飛躍……甚至超越那人為界定下來的終極進化終點！」

我哈哈一笑，說：「那我可就不能懈怠了。萬一將來達不到你的期望，我想你肯定會宰了我泄憤！」

沒有理會我的玩笑，本能自顧自道：「進化的前頭是未知，比起已知的終極還要更有趣，很荒謬，但我現在就是這么認為。」

說罷，本能再次沉寂下去，回歸他蟄伏影子的本色。

我也從靈識之中抽身出來。

天皇舍利依舊停留在我的手心之中，結晶體體積少了將近一半，其中大部分虛空本源本我給吸收掉，少部分卻因為我無意成就天皇而浪費掉了。

只要我無意天皇，這東西對我來說便是無用之物。但放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這么看了，不管對哪個修行者來說都是可以稱得上不惜一切代價去攫取的無價之寶。

這樣的寶貝自然不能白白浪費。我停止繼續抽取能量的舉動，看著掌心中的舍利，一邊思考著怎么利用它利益最大化，一邊感受著吸收了大量虛空本源後帶來的自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