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為求生而拼命掙扎的蟲子一樣。

這讓我們還留下來的人無比惱火。

都是叱吒無窮世界的強者，何曾收到過如此屈辱？

士可殺，不可辱！

面對殺氣騰騰的我們，天道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別那么生氣嘛！我只是有些過於興奮而已，如果刺傷了你們的自尊心，我對此表示歉意……至於廝殺，不用那么著急，我好不容易達成了史無前例的至高成就，這份喜悅還是蠻希望有人跟我分享的……」

我們沒有接話，當然也沒有馬上聯手攻上去，不是真的怕到了不敢動手的地步，只是各自暗中積蓄力量，同時試圖從這個可怕對手身上尋找那根本不存在的破綻，以求提高哪怕一點點渺茫的勝機。

畢竟螻蟻也尚且偷生，不是被逼到窮途末路，誰真的就願意白白送死了？

「你們在忍耐……這很好！我本來就打算給你們最高級別的待遇，這才先把一些礙事的雜魚清理掉……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也沒差了！有資格留下來跟我對戰的，也就你們五人而已！」

五人！

對這個數字很是敏感，我把靈識感知釋放開去，這才察覺到出了我們四巨頭以外，還有一人沒有被傳送離開！

娜娜！

她原本施展出高明秘術隱伏在旁，就連我一時不察也被瞞過去了，看來是想伺機作為奇兵行動，只是沒想到卻被天道給輕易叫破了。

被識破了行蹤，娜娜再隱藏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這會她從隱匿狀態下現身，來到我身後站著，一副並肩隨行的姿態。

「這里很危險，娜娜你……」

「我不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小孩。」娜娜把我的話語給打斷：「我是能給爸爸你分憂的好幫手！」

娜娜這番話，讓我既是傷腦筋又是感動。

從實力上看，娜娜確實有與我們並肩作戰的資本，估計比起路西法和馬洛維克他們差距也就只在作戰經驗而已，力量和境界上是沒差的，就連天道都承認她是有資格停留在這里，我實在找不到反對她留下的理由。

可是在父母眼中，就算再有出息的兒女都還是需要被呵護的對象。更何況我們現在面對的對手，可是史無前例的強大，根本沒有半點勝算可言，又怎能隱忍讓她參與這么殘酷的死戰？

「看不清局勢的愚蠢人類……」馬洛維克冷笑起來：「娜娜的戰力就該用在這里！若是干不掉眼前這個混蛋，你難道還天真的以為他會放過我們？倒不如現在就全豁出去，放手一搏！生死由命了！」

馬洛維克的話語固然沒有錯，但那種淡漠的語氣還是讓我很不爽。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再內訌實在有夠愚蠢的，所以我只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沒有跟他計較更多。

我把目光回看向天道。

天道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

他此刻看起來非常滿足。哪怕我們表現得略磨蹭，他也半點不著急，對我們的態度，儼然就是大餐後的甜點一樣，抱著慢慢品嘗的姿態。

「我心里頭還有一些疑惑。」我沉吟著開口：「在最終決一死戰之前，能否給我個答案？」

天道很開心的笑了。

他話語間對自己的所謂「至高成就」是自滿得不得了的，就像是好不容易考了一百分的學渣一樣，巴不得有人主動來詢問，好讓他有耀武揚威的機會。

我這個套話技巧不算高明，天道未必看不出來，但他卻樂於上我的套，因為他根本有恃無恐。

「行，就當是你們特別優待的一部分吧！」天道說道：「王子錚，你想知道什么只管問，我都會給你答案！」

「那好，我就不客氣的問了。」

稍稍頓了頓整頓思緒，我直接道：「第一個問題，你剛剛做了些什么？你現在又是什么狀態？」

「我現在是什么狀態，你不是應該心里有數？」天道反問道：「這股至高無上的強大，你王子錚不單單感受過，甚至都親自使用過好些回了……」

「果真是無上之力么……」我苦澀的應聲著，說著我絕不願承認的答案：「我確實有所猜測，但沒想到你真的能到做到這個地步……」

「是的，這是神跡，看來你王子錚也意識到我的偉大之處了，桀桀桀桀……」

又再大笑了一通以後，天道才緩下來，接續道：「再回到你剛剛的問題之上。你問我剛剛做了些什么，我回答你，我把天道和天皇兩個秩序化身融合在了一起，僅此而已。」

深知道我們不明白其中玄機，天道也不賣關子，緊接著解釋說道：「無上之力是所有秩序力量的終極匯總體現，但說透了的話，也並沒有多復雜。說到底，這個多元世界大體上也不過是由無窮位面和無盡虛空兩塊組成而已。」

「無窮位面秩序的終極是天道，無盡虛空秩序的終極則是天皇，把兩者合二為一，就成無上之力了，我剛剛所做的看起來玄乎其玄，但其實就這么簡單了。」天道侃侃而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