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相思(1 / 2)

玉樓春臨 漸漸之石 1342 字 2020-11-18

</br>她捧著他的臉,痴痴望著他,然後就看見他的眼睛里也映著她狼狽的樣子,他也痴痴望著她,沒說話。

「哥哥,你真傻。」

「宴宴,你真傻。」

好不容易開口,異口同聲的,卻都是這句話。

她淚水盈在睫毛上,「哥哥……你真的……父皇……」

這話說的沒前沒後,但樓臨聽懂了。

樓臨摸了摸她絲緞般的長,掌心傳來的熟悉觸感讓他的面色終於和緩了些,「若我說是,宴宴會討厭哥哥嗎?覺得哥哥完全變成了一個你不認識的、為了權利不擇手段的人?」

「哥哥當我是這種白眼狼嗎?!」玉疏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樓臨用手指擦去,又有幾滴落下來,他越擦就流得越多,到最後他都無奈了,嘆了口氣,在她頰邊潤濕的地方輕輕印下一吻。

蝴蝶觸面般溫柔。

玉疏很久之後才說:「我只是……只是心疼哥哥……哥哥明明、明明那么敬仰父皇……」

玉疏咬著唇說不下去了。明明她都覺得這一年多的歷練下來,她已經夠獨立夠堅強夠冷靜了,可是在他跟前,她似乎永遠都是當年那個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兒,都不需要開口,心中想的一切,就被他看透了。她下意識扯著樓臨的衣角,軟綿綿地叫:「哥哥……」

這一聲出來樓臨就沒辦法了,她的秘密武器,他的終極罩門,只有她這么又嬌又甜地叫他一聲,他就什么法子都沒了。

「我沒有。」

玉疏一愣。

「你還不了解哥哥嗎?凡事不做則已,做必做絕。」樓臨接著道:「若是我做的,我不會給和妃還在外散布謠言的機會。」

「正因為不是我做的,我當時才沒有預計到,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外頭才會傳出他暴戾的名聲。

玉疏無聲抱著他的腰。

他長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聲音在她頭頂靜靜響起:「但問我的人是宴宴。那么宴宴,我不能騙你。」

「若說我沒有動過這念頭,那一定是騙你的。當命運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時候,那種無力之感,我此生不能再回想。」

「只是或許上天還算可憐我。在我動手之前,它便替我做了。」

「他是被自己嚇死的。」

玉疏環著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肩窩上,他的休溫透過布料傳過來,讓玉疏在許久、許久之後,終於找到了那種熟悉的熨帖暖意,「父皇是懷疑,你給他下毒了嗎?」

「是。」樓臨低下頭,正好看見她白皙頸側淡淡的紅痕,他閉上了眼睛。

「每一碗葯、每一口水、每一粒米,他都覺得是毒葯。」

樓臨聲音淡淡的,但玉疏就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一點隱藏的很好的阝月沉,她勉強笑了笑,不想再兩只淚眼對兩只淚眼,故意道:「哥哥,太壞了。」

一下送人歸了西怎能平他當時的憤怒,最好的報復,莫過於讓人在漫長的、似乎永無盡頭的深淵里沉淪。

她明白他。

樓臨在那塊紅痕上印上一吻,才長長呼出一口氣,「我就知道瞞不過宴宴。當時我滿心仇恨,屍山血海、血流成河都不能讓我滿意。但他沒有撐太久,和妃又當了那個出頭鳥……」

「我知道……」玉疏脖頸傳來一陣暖熱,她忽然明白過來,全身開始劇烈地抖。

「別看、別看……哥哥……不要看……」

「呀!」她驟然尖叫起來,掙扎著想退出他懷中。

「不要看……哥哥、求求你,不要看那些痕跡……」她不在乎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些恥辱而婬靡的印記,除了他。

哪怕他們都心照不宣,可是只有樓臨不行。

玉疏神色癲狂,瘋狂推搡著他,她想從他懷中退出來,想找個地方藏起來——隨便哪里都好,只要他看不見她就好。

包扎好的左手因為她的動作而緩緩滲出了血跡,可她卻像根本感覺不到痛一般,手腳並用,想躲起來。

然後她被人抱得更緊了。

有人小心托著她的左手,一聲聲在她耳邊叫:

「宴宴……」

「宴宴……」

「宴宴……」

「我的心肝、我的寶貝……」

「哥哥在這里……」

「這不是宴宴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