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除(1 / 2)

玉樓春臨 漸漸之石 1575 字 2020-11-18

</br>鳳儀宮。

皇後一臉溫柔可人的笑意,又吩咐人端茶,又叫人去端好時新果子上來,「剛剛陛下在,不好和爹爹多說話。誰知爹爹就來看我了。爹爹快請吃果子,這個季節都是難得的,是因為我有孕,底下人特地孝敬的。還有這君山銀針,我記得以前在家中時,爹爹是最喜歡吃的。我如今也吃不得茶,放在我這里也是白糟蹋了。女兒如今入了宮,等閑難得見到爹爹,不若爹爹帶些回去吃,也是我做女兒的心意。」

皇後絮絮叨叨,頗有閑情逸致地談著這些吃喝,俞國公頂著鋼鐵一般的神經,耐著姓子等她說完了,才沖她使了個眼色。

皇後臉色微微一僵,揮了揮手,示意眾太監宮女都出去。

等殿中人都散盡了,俞國公才終於沉下臉來,「皇後怎么突然有娠了?」

皇後捂著帕子輕輕笑了笑,「爹爹這話說的,中宮有孕,國本有嗣,天下都開心呢,難道爹爹不開心么?」

俞國公見她還是死鴨子嘴石更,待要怒,又終究還是顧慮是在宮中,一咬後槽牙,將滿腔的怒氣全吞了回去,只冷冷道:「如今你當了皇後,人大心大了,連句實話,都不對爹爹說了么?」

皇後帕子還在臉邊,聞言便掉下兩滴鱷魚淚來,她捏著帕子拭了拭淚,聲氣楚楚,「爹爹這樣的話,不是直指女兒不孝么?這樣大的罪名,女兒並不敢背。」

俞國公養氣多年,不知多久未有這樣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時候了,劈手將一盞茶拍在桌上,灼燙的茶水濺在他手背上,俞國公也顧不得了,「不孝?哼,不孝!」

「你若真只是不孝,我便罷了,便當我前世作了孽,生了個女兒來討債!可你哪里是不孝,只怕是不忠了罷!」

俞國公最後一句話低低的,只有他父女二人聽見,皇後聞言,卻臉色大變,強撐著道:「爹爹這是在說什么?女兒並聽不懂。」

俞國公走上前來,冷冷望著主位上的女兒,她猶撐著一副皇後架子,全身僵石更地端坐著,眼神卻驚疑不定。

「我再問你一次,你這胎,是怎么來的?」

皇後纖長的手指死死握著扶手,指尖兒用力到白,「本宮也再說一遍,爹爹說的話,本宮並聽不懂。爹爹,本宮雖是你的女兒,如今更是皇後!請爹爹好歹說話也客氣些!」

「蠢貨!」俞國公給她氣得暈,劈頭蓋臉一巴掌扇上去,「我怎么竟生出你這樣的蠢貨!皇後!哼!皇後!你這種蠢貨,居然也想當皇後!」

皇後不可思議地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驚叫道:「爹爹!你這是什么意思!」

俞國公憤怒地咆哮道:「什么意思!我恨不得早二十幾年便掐死你的意思!也好過如今家門不幸,全家人只怕都要被你害得去見閻王的意思!」

他指著皇後的臉,怒吼道:「你這種資質,走了天大的狗屎運,被先帝賜婚給太子,又成了皇後,便你這樣蠢,實在做不好這皇後,只要你消停些,有我和你哥的面子,有你早逝姑母的面子,陛下總能給你一份休面,你還有什么不知足?!你居然還想借著你的肚子涉政?哈?涉政!你是當陛下是瞎子,還是當我是死的?」

俞國公極其厭憎地望了一眼女兒的肚子,恨不能從目光里身寸出百十只毒箭來,立時便身寸死她!「你以為穿上這身鳳袍,你就能耐了?就抖起來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我看你是蝙蝠身上扌臿吉毛,連自己是個什么鳥兒都忘了!」

俞國公年輕時在軍營里混大的,只是後來先帝因樓臨忌諱他,他便在家中裝文官,一裝裝了十余年。如今氣急了,什么粗話都往外冒,將皇後罵了個狗血淋頭。

皇後只管哀哀地哭,還想再辯,俞國公一句話堵了她的嘴,「內宮之事,我是怎么能知道的,你以為是誰告訴我的?」

又添一句:「和妃的下場,你自己想想罷,那還是先帝妃嬪,他的庶母呢。陛下眼中,向來揉不得沙子的。」

皇後這才急了,撲過去抓著俞國公的手臂,泣涕道:「爹爹救我!」

俞國公用力把手臂抽出來,冷笑道:「別叫我爹,我可沒這么大的本事救你。你不是皇後么,剛剛這樣天大的威風,惹出禍來自己解決不了?」

皇後不由哭得更大聲了,「爹爹……我再不敢了,可是如今我已經懷上了啊!」她苦苦哀求俞國公,道:「爹爹,這孩子若生下來,便是中宮嫡子,不好么?」

俞國公給她氣得眼前一黑,一口氣堵在喉間,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他就知道!這種蠢貨入了宮,便是來招禍的!因此當年明明將女兒嫁給樓臨,是最穩固的方法,只是女兒蠢成這樣,他便熄了此念。誰知先帝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又賜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