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啟 11(1 / 2)

碧海墨鋒 午夜人屠 6084 字 2020-11-18

</br>欲林天啟樂月轉星移,夜風蕭瑟,曠野佛廟前,玄衣少年橫墨劍於身前,冷對一眾追捕者。眾武人見他輕敗出頭者,頓時心凜,當先二人退無可退,又不願墮了氣勢,大喝一聲,搖槍舞鉤齊齊攻至

墨天痕不慌不忙,見招拆招,盡展墨家絕式之利,沉重鐵劍連抽帶格,防的密不透風,不出一會,墨天痕瞅准時機,架劍一崩,進招的二人頓時虎口一麻,長槍鐵鉤脫手而出

失卻兵刃,那二人怔立原地,難以置信,墨天痕劍指二人,朝著在矮崖下觀望的「出頭鳥」努了努嘴,道:「不想死的話,跟他一樣就好了。」那二人別無他法,只得先後跳下。

打頭之人連番失利,人群已有嘩然躁動,幾名年紀稍長之人已經腹誹道:「早就說了那小子狡猾,這里地勢險要,不能圍攻,那小子武功又高,一次只能兩三人上去,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然而江湖散勇,大多重武輕文,一夫當關這道理雖是簡單,但誘惑就在眼前,興奮之下,也無幾人留心當下狀況。

這倒正中墨天痕下懷,他正是看中這條山路狹窄,最多只能容三人並行,身後又是寺院大門,僧人大多樂善好施,就算不會施以援手,也多半不會為難自己,屆時一次只需專心應對兩到三名敵人即可。而山路一旁雖是陡峭懸崖,卻並不太高,有武藝傍身者跳下不易受傷,想攀登圍攻亦是不易。

又是叮當數響,上前之人再度被打落兵刃,跳下矮崖,追捕之眾已去了三成,卻仍有人前仆後繼,搶身來攻,墨天痕卻從容以對,不出片刻,又是兩人被他趕下,這回,追捕眾的攻勢終於稍緩,不少武者開始掂量起自己能力,是否能夠在這狹窄地形擒住墨天痕。

就在這時,兩名須發灰白的老者撥開前面阻攔的眾人依次走出,眾人卻毫無異議,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兩步。

墨天痕觀那兩名老者容貌頗為相似,約有六十上下,但腰直背挺,精神矍鑠,使的皆是雙持兵刃,一者手握子午鴛鴦鉞,一者則使蝴蝶雙刀,不禁暗暗凝神,提氣屏息。在這逼仄山道上,這種短兵招式靈活,打擊頻繁,極難對付,而兩名老者顯然地位頗高,武藝多半不弱。

眼見墨天痕如臨大敵,持刀老者開口道:「小兄弟,雖說懸賞上有注死生不論,但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並不想傷你性命,而你也明顯是留了手的,不曾傷了我們這些武夫,這些老頭子都看的明白。只不過我們這些武夫生活不易,你身價斐然,我等斷然不會放棄,所以,不如你放下兵刃與我們回去,免得刀劍無眼,徒添死傷。」

墨天痕道:「老先生,天痕被你們逼至此處,實屬無奈,但天痕著實不解,為何金庄主會開如此天價懸賞天痕性命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持鉞老者搖頭道:「金庄主有命,誰會去深究其因,我們只是武夫,只知拿錢辦事,其他的,怎會去多想。」

墨天痕反駁道:「若是他要做的是傷天害理之事,你們也會欣然執行嗎」

地阯發鈽頁回家的路454545.cm迴家鍀潞4v4v4v後排武人們紛紛叫罵道:「你小子廢什么話」「金庄主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哪里會做傷天害理之事」「沒錯,若沒了金庄主扶持,我等生計都成問題,誰管他要做的是什么」

持刀老者面色沉沉,似是不太同意身後年輕人們的話語,卻是對墨天痕道:「你也聽見了,若無金庄主給的這些差事,我等便沒了生計。」

墨天痕憤然道:「為了生計,就可以為虎作倀,作奸犯科了嗎你們的良心何在」

他這一語讓道上人群更是氣憤,叫罵連天,兩名老者也露出不悅神色,持鉞者道:「你這孩子,未經世事,哪懂得世間的風霜雨雪儒門那套歪理都是騙鬼的,飯都吃不上,還守什么仁義禮節」

信念再遭沖擊,墨天痕怒道:「仁義氣節,重逾性命,豈可為斗米而折」

後面人群爆發出陣陣嘲弄的哄笑,也有一些憤慨的怒罵,紛紛吵著嚷著道:「松柏二老別再跟這天真的小子廢話啦早些拿住回去交了就是」

兩名老者對視一眼,向墨天痕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衡德俞貞松、俞勁柏,領教少俠高招」

話不投機,開戰在即,墨天痕氣運陰陽,劍蓄狂意,俞貞松雙刀平持,探步緩上,俞勁柏雙鉞參差,足踏八卦,三人擺開架勢,謹慎相對,卻遲遲未曾動手,只在相互觀察。

不多時,俞貞松與俞勁柏對視一眼,皆已心凜。二人十二歲隨父習武,至今已有四十余年,在江湖上大大小小斗爭不斷,可謂眼界頗高,卻從未見過有墨天痕一般年歲的人把劍式擺的毫無破綻,知曉誘其先攻露出破綻之策已行不通,眼色一遞,已知對方想法,當即陣勢一變,俞勁柏雙鉞一翻,足下行宮穿卦,逼攻而去俞貞松緊隨其後,蝴蝶雙刀如翼翩飛,忽左忽右,讓人難辨虛實

二人一逼一誘,身形飄轉,配合默契,看的墨天痕一陣眼花,不敢大意,意出「劍斷妖邪路」,以強力對逼攻,同時左手指尖凝氣成鋒,橫掃如弦,正是「劍動神州月」

松柏二老見墨天痕回招精巧扎實,都暗自敬佩,殊不知墨天痕自幼內力低微,只得盡力打磨劍招,一套墨狂八舞每式都使過不下萬次,縱然經驗尚淺,但論運招時機,早已爛熟於胸。然敬佩歸敬佩,眾人生計之前,二老就算無心為難,也需盡力纏戰,只見俞勁柏雙鉞平舉豎握,堅守中門,挺身全力一抵墨狂八舞兩式連招,神州月鋒與斷邪劍意接連重擊乾坤雙鉞,激起火星漫天同一時間,俞貞松身形回轉,刀鋒畢露,趁機從墨天痕側邊攻至

墨天痕畢竟年輕,實戰經驗尚淺,雙招並發卻未曾留蓄後手,使得自己招式用老,難以回劍相御,只得向後急退,卻不料俞貞松步法精奇,左右一閃,竟仍是跟上他的身形,瞬間冷鋒劃過,熱血飛濺

但墨天痕畢竟身負陰陽雙脈之能,回氣迅速,那一步仍是快了一瞬,俞貞松短刀只在他右臂上留下一道可怖血痕,未能予之重創,待到整招再攻時,墨天痕已收回鐵劍,勉力一抽,俞貞松順勢舉刀相擋,只聽哐然一響,俞貞松身形已止不住的退至山路邊沿,差點跌落矮崖

蝴蝶雙刀乃是輕靈兵器,哪架的住墨武春秋的重量俞貞松暗道好險,心里卻也埋怨起俞勁柏沒有跟上聯攻,定睛一望,才發現俞勁柏手中的子午鴛鴦鉞已是角斷鋒折,被墨天痕雙招齊出轟的支離破碎

俞勁柏此刻也是有苦自知,他自負習武四十余年,內力定然穩勝墨天痕這毛頭小輩,豈料方才那一輪兌招,自己兵刃損壞不說,雙手亦被震的失去了知覺,這讓他如何能跟上俞貞松的攻勢

俞貞松那一刀所留傷口頗深,墨天痕一劍抽罷,頓覺右臂劇痛,再難提劍,只得將墨劍換至左手,對松柏二老道:「承讓,此番應是天痕勝了,還請二位前輩不要再為難。」

地阯發鈽頁回家的路454545.cm迴家鍀潞4v4v4v松柏二老面色頗為難看,他們年歲既大,輩分亦高,在這一帶算一呼百應的頭臉人物,怎料今日聯手卻敗在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手中。俞貞松只覺無地自容,氣血上涌,一時竟沒邁過心結,舉刀便向自己心窩捅去

俞勁柏當即驚叫道:「哥哥不可」墨天痕亦不料俞貞松如此要強,竟會自尋了斷,他本就不願傷人,此刻更顧不得多想,左手急運「劍斷妖邪路」,劍氣劍意劃空猛擊俞貞松猝不及防,手中的短刀瞬間被打落在地

「前輩不可」墨天痕急招救人,這才來得及說上話:「區區一敗便自尋短見,非是丈夫所為,前輩高壽,當比晚輩更通曉這些道理。」

此話一出,松柏二老更是慚愧,俞貞松老臉緊綳,拱手道:「少俠高義,俞家兄弟自嘆不如,此事……」說著,他棄了手中另半副刀,道:「我兄弟二人不再糾纏,就此別過」

望著二老離去的蕭索背影,山道與崖下的武者們嘩然嘩然,面面相覷,不知該走該留,卻見人群之中,有一名男子小聲對左右道:「這小子不肯傷人,只求令我們知難而退,真是痴呆的緊,你們若想分這五千兩,我倒有一計。」左右聽聞,精神一振,忙追問道:「王大哥又何辦法,快點說來」

這王大哥小聲道:「他讓人從這崖邊跳下,那我們下去後再上來,以車輪戰圍攻他便是,他既然不願傷人,那我們就活活把他耗死你們兩個一會就上前去挑戰,然後去與下面的人說,這呆小子已經受傷,我倒不信他能堅持多久。」

左右兩人一聽在理,也幫著一起在人群中小聲吩咐起來。眾武者聽聞有法可用,頓時掃去了之前的沮喪之情,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一會,那兩人便走到人群前,道:「泰常伍德昭、興遠李闊海,領教少俠高招。」

墨天痕欣然接戰,雖說右手不利,但他左手使劍卻絲毫不見生澀,不過兩招,便把二人兵刃打落在地,將他們請下矮崖。這邊兩人剛剛下去,人群中又有兩人上前與他纏斗起來,墨天痕不疑有他,繼續接招迎戰。

對手接連換了五六波,墨天痕忽覺不對,往下一看,只見方才被他請下山崖的三人竟是尋至山道入口,又折返回來,加入等待進攻的人群當中,頓時怒道:「我放你們生路,你們怎可以不守信用,回頭再戰」

人群中有人哂笑道:「小子,別愣了,你當真以為我們會放過這五千兩」

「不錯,既然來了,豈能空手而回,小子,乖乖束手就請,免得大爺們下狠手」

墨天痕不料這幫武人竟這般無恥,左手墨劍一揮,鏗鏘道:「你們若再進犯,休怪墨天痕劍下留命」

眾武人仍是不以為意,哈哈嘲笑道:「怕你是個雛,還不曾見過血,不敢殺人吧」

墨天痕見眾武人嘴臉丑惡,目中無人,心中殺念躥騰,卻突然想起這些人之前所說話語飯都吃不上,還守什么仁義禮節頓時又心軟下去,他受儒門仁義之說教誨頗深,不願枉殺無辜,而這些人不過為了生計,非是無惡不作之人,他又豈能好壞不分

正當他猶豫之際,人群前排三人又趕上前來,舞刀弄槍向他面上戳砍而去

墨天痕無奈,左臂揮劍劃圓,再出「劍動神州月」,劍意一反往常鋒銳,卻如一輪明月罩在身前,那三人手中兵刃砍在其上,勁力宛如落入泥潭中一般,再不得寸進墨天痕趁勢鐵劍一掃,磅礴勁力,竟將三人一道打飛出山道

那三人被一劍掄下矮崖,未及調整姿勢,落地時手斷腿折,頓時哀嚎出聲

眾武人見墨天痕終於下狠手,卻反而激發出心頭凶性,竟是義憤填膺的吼道:「這小子竟敢傷人大伙,反正不論死活,一起上去宰了他,拿他的收首級賞也是一樣」

墨天痕亦是惱恨不已,被逼迫不得已傷人的是自己,那群武人表現的卻仿佛是自己的過錯一般,這種顛倒是非的情境,令他心下殺念又起,冷眼相對,出言諷刺道:「松柏二位前輩遠勝你們,強的不是武功修為,而是廉恥之心」

眾武人見他又是傷人又是嘲諷,皆是怒不可遏,他們兵刃不是打落就是被毀,也就再不顧什么地形制約,一個個赤手空拳沖向墨天痕,企圖一擁而上,徒手將這制住「傷人狂徒」

墨天痕見眾武人眼神如瘋狗一般,仿佛正上前准備撕咬自己,亦是惡怒叢生,斬罪正氣遍布心田,舉劍便是墨狂八舞最終式劍罰百世罪

但見夜幕驟亮,墨狂劍意化作矗立巨劍,直劈而下,將山道上的眾武人全數籠罩其中一瞬間,眾武人只感頭頂風聲呼嘯,壓力撲面,皆嚇的心驚膽寒,忙不迭的往路邊矮崖跳下

然而山路狹窄,一時間又怎允得眾人一起跳下未及逃脫的眾人眼看擎天巨劍如同萬鈞山岩漫天蓋下,只道自己即將遭受滅頂之災,不禁哭天搶地,痛呼流涕

罰罪巨劍雄沉而落,終是穩穩壓在窄道之上,激起塵埃飛卷,地動山搖而僥幸逃往山下之人望見此幕,皆被駭的難以發聲,不少人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惶之色

然而塵土散去,山道上卻傳來數聲咳嗽,幾個眼尖的武人循聲望去,卻見方才未曾脫逃之人或躺或跪,正帶著滿是驚嚇的面容,渾身顫抖著連連粗喘

「那竟然不是殺招」一眾武人驚疑之際,但見墨天痕仍是維持出劍之姿粗喘不已。他整日奔逃,又在此地車輪大戰,氣力已是不支,方才那招「劍罰百世罪」雖然聲勢宏大,卻依舊只作威懾,不願取人性命,在下劈一瞬,早將劍面翻過,只是將未及脫逃的眾武人以無匹的正氣劍風壓倒在地而已,這樣一來,他真氣損耗更劇,陰陽雙脈空空如也,再難提氣運元

墨天痕深知自己已是強弩之末,若在此刻露出疲態,這群人定然不會放棄,於是落劍一指前方眾人,冷聲道:「最後一遍,你們自行跳下,若再敢上來,墨武春秋……定當見血」

地阯發鈽頁回家的路454545.cm迴家鍀潞4v4v4v眾武人早被嚇破了膽,一個接一個的跳下矮崖。墨天痕見人群漸漸離去,不由放松了心思,暗自喘息起來,不料這時,竟聽耳邊傳來銳器破空之聲,幾枚袖箭已飛至眼前

「糟糕」墨天痕氣空力盡,雖有反應,卻再無力閃避,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幾枚暗器在越來越近

樂2危機一瞬,忽見夜幕驟明,繁星失色,墨天痕身後寺廟中,竟有一股龐然佛氣飄散漫出隨即,一顆巨大的五色花苞拔地而出,將墨天痕與整座寺廟包裹其中,那幾枚奪命袖箭一觸花瓣,頓時彈開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那顆花苞突然綻開,頓時聖氣沖霄,梵音四起隨著眾多花瓣紛紛打開,那花苞竟綻放成一朵巨大的五色彩蓮,與聖氣一道交織光輝,將夜空渲染的絢麗無匹,宛如北海極夜的天磁神光

未等眾人做出反應,只見那五色彩蓮蓮瓣鋪開,落在寺廟周遭的山崖窄道之上,只輕輕一觸,一旁山壁竟是龜裂崩碎,飛石滾滾,眾武人與墨天痕只見的窄道亦如遭受千鈞巨錘,塌陷崩潰然而彩蓮完綻之後,如此驚天動地的駭人之景,卻未曾有一人得受飛來橫禍,全數安然立於原地

撼世奇景,宛如神跡,震懾在場眾人,亦包括墨天痕在內。眾武人被驚駭莫名,皆道此景非人力所為,頓時慘叫連天,紛紛四下逃竄,只一會功夫,已不見蹤影。

墨天痕心道:「這股佛氣聖潔浩大,驚世絕倫,卻親和溫柔,毫無殺意,莫不是真的菩薩顯靈,救我一條生路」眼見前路斷卻,墨天痕索性轉身去推廟門,想禮謝這佛氣源頭,卻發現門後竟有重物抵住,又不似上鎖,心下奇怪,又加了把力道,只聽「砰」的一聲,門後似有一物落地。墨天痕推門而入,接著月光,卻驚見駭人一幕方才那抵住廟門的哪里是什么重物,而是一具沒了上半身的人類屍體

「這」墨天痕不禁戒備起來望向四周,心中亦是發慌,佛門清靜之地,竟有人妄造殺業,手段還如此殘忍聯想到方才聖潔龐大的浩然聖氣,越發讓他覺著詭異。

強忍心中驚駭,墨天痕低頭望去,只見那具屍體雖是沒了半身,卻一滴血也不曾灑出,故而方才他在廟門前酣戰良久,也不曾聞著血腥味,而看他著裝,粗布灰袍,應當就是此廟僧人無誤。

「究竟是誰莫非是菩薩警示我,讓我速速離開」墨天痕無膽再探,轉身就欲離去,這時,卻聽廟宇大堂中,一道高亢宏亮的男聲庄嚴響起:「施主留步,不必驚慌。」

這一聲與先前那五色巨蓮給人感覺類似,高亢威嚴,正氣浩然,又與人親和,安撫心境。墨天痕聽聞人言,這才驚道:「方才那奇景,竟是人為所成

那這位前輩的武學修為,只怕堪比南宮師尊」

那聲音又道:「貧僧有幾個問題,想與施主討論一二。」

墨天痕聽他自稱「貧僧」,腦中更是疑惑,腳下便是僧者屍骸,此刻卻有人在廟中安坐莫不是那人還不知廟中有慘事發生當下提點道:「天痕感謝前輩高義出手,但貴寺有命案發生,還請前輩速速離去,免遭毒手。」

卻聽那聲音平靜道:「施主不必驚怕,這寺中連住持在內一共一十三人,皆系貧僧所誅。」

此言一出,墨天痕還哪里「不會驚怕」,嚇的一時間連牙根都在打顫,這僧人若真的是方才發招之人,只怕今天他的小命就只能交代在此

那聲音安撫道:「施主不必多慮,若貧僧有心加害,方才也不會施招相救。

況且,這寺中一十三人,皆是魍魎妖物,誅之無礙矣。」

強大的力量總會使不了解的人懼怕,縱使那僧人有所解釋,仍抹不去墨天痕心中恐慌,這等高手若想加害自己,舉手投足間自己便能灰飛煙滅。

寺中那人見墨天痕仍是遲疑驚懼,嘆道:「也罷,貧僧與施主緣慳一面,施主既要離去,還請自便。」

墨天痕聽那人就這樣放自己離去,言語間確無加害之意,心下稍寬,反而定了定神,道:「前輩有何問題要問天痕」

那僧人「咦」了一聲,道:「還請施主進來說話。」

地阯發鈽頁回家的路454545.cm迴家鍀潞4v4v4v墨天痕雖是仍有懼怕,卻對這僧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一路顫巍巍的來至寺廟中殿門前,借著微光往里望去,卻見殿中屍體橫陳,皆是半身皆無,死狀凄慘,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料一轉眼,驚見大殿佛像之下,一名僧者盤膝而坐,袈裟燦亮,頭頂金色舍利匯聚,昊芒閃爍,眉間朱砂殷紅一點,寶相庄嚴,兩鬢華發斑白垂落,宛如真佛臨世一般

只一眼,墨天痕驚怕之心竟莫名得到安撫,不再遲疑,入殿來至那僧者面前,躬身行禮道:「晚輩墨天痕,謝過大師救命之恩,敢問大師法號」

那僧人鳳眼半闔,啟聲道:「貧僧法名烈如來,自號眾生彼岸。」

墨天痕一怔,問道:「大師自號頗有意味,是否取吾成彼岸渡眾生之意」

烈如來合十頷首道:「施主頗具慧根。」

墨天痕亦是心生敬佩:「大師宏願,晚輩敬佩。」

烈如來道:「地藏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度盡世間人;烈如來血誓,奸宄橫行,吾自成佛,完誅人間惡」他話語鏗鏘,神情肅穆,眼中卻懷濟世之景,慈悲之願,令人不經意間便為之折服。

墨天痕不由道:「敢問大師,您說著廟宇間盡是魍魎妖物,是為何意」

烈如來反問道:「施主可曾聽聞過千佛鬼獄之名」

墨天痕搖頭道:「不曾聽聞的名字,不過大師既然提起,莫非此間廟宇內的僧者,便與那千佛鬼獄有關」

烈如來點頭道:「不錯。此等邪穢,三個月前初見於屠狼關左近,其後清洛、狼煙邊城、鋤狼河流域附近皆有其蹤跡,且數量源源不絕,誅之不盡,有愈演愈烈之勢。三教高層獲悉,疑是北海妖族與南疆勾結圖我邊關,於是盡遣頂尖人物欲剿此邪患,不料南患雖平,此邪物卻在中原腹地屢屢現身,殺之不絕。儒門孟掌教見事態嚴重,早在半月前便發起三教峰會,邀請三教精英匯聚鎬京,同商鬼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