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今天下午天氣不好,雲彩越來越厚。本想著都到了這個季節應該沒有雨了,剛吃過後晌飯,雨點卻稀稀拉拉的掉了下來,看那樣子,一時半會兒的竟沒個停歇。

吉慶到了初三,轉念就要考高中了。學校里從這學期開始抓了緊,每天放學後又加了晚自習,很晚才會回來。大腳在鍋里把留好的飯給吉慶熱上,被長貴匆匆忙忙地喚著,拎了盞煤油燈推上了車子一起下了地。

地里還有一些晾曬的地瓜干子,兩個人到地里手忙腳亂的搶拾起來,唯恐辛苦一年的成果都爛在了地里。雨越下越大,二人也越拾越急。拾滿兩簍,長貴便用小車推著飛跑著往家送。可是等他推著空車冒雨回來,卻不見大腳去了哪里,連那盞照亮的煤油燈都不見了。他焦急的喊起來,大腳這才提著已經熄滅的燈從別處跑來。長貴問她做啥去了,大腳說撒尿去了。長貴將褂子頂在頭上遮住雨把燈點上,看見拾起的地瓜干子只有一小籃,再看看大腳身上滿是泥土,便有些起疑。他一聲不吭的再拾一會兒,朦朦朧朧的見那邊的路上有人走過去,形神慌張似個男的,猛地醒悟,盯著大腳問:「剛才干啥去了?又和人弄了?」

大腳說:「沒有!」

但在說話的同時,卻悄悄地將腳腕子上的一件白白的東西往褲管里塞。長貴伸手扯了看,原來是大腳沒收拾好只掛在一條腿上的褲頭。長貴氣沖牛斗,把她一拽說:「走,跟我回家!」

待兩個濕漉漉的身子進了門,長貴不由分說使了蠻力就把大腳捆了個結結實實。

都說蔫人出豹子,一旦發起火來竟是上天入地的。見長貴那個猙獰的樣子,大腳不免嚇得瑟瑟發抖,哆嗦著蜷縮在炕腳竟不敢吭出一聲。

長貴看一眼仰在炕上的大腳,惡狠狠地說:「告訴你大腳,這回要給你解解癢,看你還偷人不偷人!」

說完揮起皮繩劈頭蓋臉的抽了上去。

大腳被打得在炕上翻滾,連聲的哭直到實在受不了疼,這才出聲哀求:「他爹,別打了,俺不敢了真不敢了。」

「上次你也說不敢了,咋又去了!」

長貴越想越是氣苦,不顧大腳的哀求照樣揮著皮繩,把自己的所有怨憤和羞恥凝聚在上面,傾瀉在大腳的身上。

大腳翻滾著躲閃,手被緊緊地縛住,無論如何也閃躲不開,哭著說:「俺也不想,可沒法子啊,受不了哇!」

「你個騷貨!沒雞巴就受不了了?」

長貴發著狠,更是拼了力氣抽打:「讓你騷!讓你想雞巴!」

大腳死命的縮著腦袋,蜷成一團,嚎喪著說:「不想了不要了。」

長貴本有些心軟,見大腳豐腴玲瓏的身子粽子似的篩糠,突然想到她在野男人的下面是不是也是這樣?一股醋意又翻騰著涌了上來,覺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卻被個外人折騰了,一時間更是難以抑制,竟也跳上了炕壓著大腳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不就是雞巴么!不就是雞巴么!缺了就不行?」

正打著,卻感覺身後一個身影風一樣的撲過來,兜頭便把他沖到了一邊,定睛一看,卻是吉慶。

吉慶被爹娘的樣子嚇壞了,瞪著眼睛緊緊地護住了大腳,看長貴紅著臉又要沖過來,忙轉身撲在大腳身上,一只手攔著爹:「爹!別打了!把娘打壞了!」

長貴喘著粗氣,沖口而出的話竟有些不管不顧:「打壞了就打壞!俺養著,省得她再去偷人!」

「偷人?」

吉慶再也沒想到爹娘打架竟是為了這個,一時間傻在了那里,被長貴一把拽住要往一邊搡。這才反應過來,倔著身子硬挺著護住身後的大腳。

長貴拽了幾下也沒把吉慶拽開,看吉慶人高馬大的擋在眼前,卻沒了辦法。急火攻心的只會嘴里叨叨咕咕的念叨:「讓你偷人讓你偷人!不就是個雞巴么不就是個雞巴么!」

左突右閃的想繞過吉慶,但總是被他擋著,不由得氣急敗壞,紅著眼珠死死的盯著吉慶。長貴好長時間沒有仔細的看過兒子了,今天突然發現,吉慶不知什么時候竟一幅大小伙子的模樣。雖然略顯單薄,但眉宇間卻是一臉的英氣逼人。就在這時。長貴竟猛然的眼前一亮,混沌的腦子里竟一下子射進了一縷光。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想法讓長貴一下子豁然開朗,他不僅為自己的這個創想開始變得激動並且洋洋自得:自家的女人絕對不能被外人弄的,不就是要個雞巴么?我不行可兒子行啊,肉要爛到自家的鍋里,肥水萬不可澆了別家的田。

長貴一把拽住了吉慶的脖領子,猛地把他搡到了大腳跟前,大聲的說:「不就是雞巴么!咱家也有!」

大腳和吉慶兩個人一下子全愣了,不知道長貴的話到底是個啥意思。

見大腳和吉慶傻在那里,長貴不免有些懊惱,為她們不能理解而感到一絲憤懣,又把吉慶推在大腳跟前:「只要不去找野男人,咋都行。咱家有雞巴,咱家有!」

大腳這才明白長貴的意思,愣了楞,竟有些不敢相信。待看清長貴得意且篤定的神情不得不相信的時候,便「嗷」的一嗓子竄了起來,低著頭一下子撞向了長貴:「你個天殺的閹貨!咋想的你,就不怕雷劈了你?」

長貴被大腳一頭撞了出去,卻並不生氣,揉著胸脯說:「咋不行?自家的雞巴咋就不行!」

大腳被長貴氣得不知如何是好,聲嘶力竭的沖他吼著:「你個閹貨!那是你兒子啊,你就敢禍害?」

吉慶開始還有些丈二和尚莫不找頭腦,見娘如此的羞怒,想了想便明白了爹的意思,張著個口竟有些傻了:莫非爹被娘氣得瘋了不成?

長貴和大腳還在廝打,吉慶卻一時得感到些尷尬。自己的爹竟然讓兒子和娘弄,這都是啥事?吉慶不免有些困惑了,耳邊的廝打叫罵聲竟充耳不聞,混混沌沌的走出了家門。

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一場秋雨一場寒,陣陣的冷風襲來,在靜謐的夜里更加的陰涼。吉慶裹了裹單薄的衣服,縮著頭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巧姨家。

兩扇漆黑的木門緊緊地閉著,已是深夜,里面的娘仨應該睡了吧。吉慶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吵醒她們,想回家卻不願面對那些爛事,狠了狠心抬手便"啪啪"地拍起了門。在萬籟無聲的夜里,拍門的聲音刺耳又響亮。

巧姨剛剛脫了衣服躺在炕上。

二巧兒從學校回來的晚,外面下著雨巧姨有些不放心,便一直等到二巧兒回來。操持著二巧兒吃了飯,巧姨這才細細涮涮鋪好被褥上了炕。躺在炕上,舒展著四肢剛剛愜意的打了個哈欠,就聽到一陣陣的敲門聲。

拉開門見是一臉黯然的吉慶,巧姨忙引他進了屋。吉慶一頭倒在炕上,臉朝下趴在那里若有所思,半天沒放個聲兒,巧姨不免有些擔心,問他怎么了。吉慶動了動卻沒說話。巧姨突然記起在等二巧兒時,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隱約有男女吵架的聲音傳過來,便問:「你爹你娘鬧架了?」

吉慶還是沒吭聲,但那樣子卻是默認了。

巧姨嘆了口氣:「真是的,多少年沒見他倆干架了。這是又咋了?」

估摸著吉慶也說不出個來龍去脈,便爬上了炕,圍著被倚在了炕梢。兩只眼睛看著吉慶,見他還是心事重重的趴在那里,伸了光腳去捅他:「你咋了?鬧心啦?」

吉慶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就是說不出個口。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對巧姨倒不避諱,只是爹的話,卻讓吉慶無論如何也不敢如實相告。吉慶腦海里仍在翻騰著爹粗聲大嗓的咆哮,胳膊上被爹拽住的地方還有些酸疼。

不就是雞巴么?咱家也有!

爹的聲音又一次涌現出來,一次次的在吉慶耳邊轟鳴。吉慶知道爹的東西不那么好使,要不娘也不會去偷人了。一想到娘也偷了人,吉慶一下子渾身冰涼。奇怪的是,吉慶心里沒有爹的那種怒火,竟有一些酸氣。吉慶想起那次偷窺的情景,那時候的娘春情盪漾姿態撩人。不知道娘在別的男人身下,是不是也是那幅模樣?

想到這些,吉慶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勃起,硬生生的杵在炕上,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