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長貴毫無察覺大腳的心思早已經和他南轅北轍,閉著眼卻還是滿腔的沮喪懊惱,直到忽然感覺胸脯上沒了大腳,這才睜了眼,正對上大腳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他。他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失態打擾了這份久別重溫地溫情蜜意。忙抱歉地一笑,伸了胳膊示意大腳過來。大腳卻再不敢靠近,見他沒事索性轉身給了他一個後背。

長貴連忙湊過去,重新把大腳攏在懷里,比剛才抱得更緊。

「剛才你咋了?嚇我一跳。」

過了好久,大腳才低聲的問。

「沒事兒。」

長貴說。

「我以為……算了,睡覺!」

大腳欲言又止,干脆閉了眼,希望趕緊著睡過去。

長貴心里一動,似乎猜到了大腳那沒說出口的話,又想起了那天的念頭。乘著今兒個大腳的情緒不錯,索性說了吧。可咋說呢?長貴又開始犯了愁。

見大腳半天沒了動靜兒,長貴怕大腳真的睡過去,輕輕地捅了一下。大腳「嗯」了一聲兒,問:「干啥?」

「睡啦?」

「嗯,睡啦。」

長貴「嘿嘿」地笑,用胸脯貼緊了大腳綿厚順滑的背。過了半天,突然地似乎自言自語一般:「慶兒,行么?」

大腳陡地一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長貴抱緊大腳的胳膊加了些力氣,又問:「行么?」

「啥行么?」

大腳顫著音兒問了一句。

「那事兒,行么?」

大腳地心跳慌了神兒,那一瞬間似乎覺得要喘不上氣的感覺。她倒不是怕,她也知道長貴早就洞悉了她和吉慶的一切。只是這么突然地由長貴嘴里說出來,突兀而且怪異。就好像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卻讓一個最不該的人捅破了。大腳忐忑之間又夾雜著一陣羞臊。這和那次被長貴發現的另一次偷人不同,那次大腳雖然也惴惴不安但骨子里卻有一種倔強的不忿,而這次,卻讓大腳沒來由得一陣陣發燒。那種感覺大腳說不明白,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又似乎是一種被人揭了面皮晾在了當院里的無地自容。

「沒事兒,俺知道。」

長貴覺察出了大腳地異樣躁動,安慰著。大腳仍是一聲不吭。

「真沒事兒,俺願意的,」

長貴又說,大腳還是一聲不吭,任由長貴悄聲地自說自話:「俺看見了,俺真地不怨你們。你忘啦?俺說過,咱家有,咱家有俺就不願意你去外面。」

說著說著,長貴忽然覺得自己是那么委屈那么酸苦,一個硬朗朗地漢子,突然地就掉了眼淚,碩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忍不住地就滾了下來,順著面頰往下淌又砸在了大腳的背上。

大腳忽然就轉過身來,把臉深深地埋進長貴的懷里,死死地抱著,仰起頭來,竟也是滿臉的淚:「他爹,他爹,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剩下的話,竟哽咽地再也說不出來。

大腳的抱歉讓長貴一陣寬慰,似乎從來沒見過越發潑辣強橫地媳婦兒為了什么事情發自肺腑地表示過歉意,可這一次卻真的有了些愧疚,這讓長貴萎黯的心有了一點點自信,不由的為自己親自導演的這出不倫之情沾沾自喜。他朴素地認為,無論如何在大腳心里還是有著自己的,曾經困擾好幾天的失落這一次竟慢慢地消失了。長貴輕輕地撫著懷里的大腳,手掌間竟充滿了慈愛溫存,嘴里喃喃地勸著:「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似乎仍是怕大腳難受一樣,嘿嘿地笑著又說:「其實,愛看呢。」

「愛看啥?」

大腳抬了一雙淚眼望著長貴。

「愛看你們弄呢。」

大腳又是一陣臉紅,臊到了脖子,抬了拳頭給了長貴一下:「你個死鬼,不要個臉了。」

長貴憨憨地咧了嘴樂:「真的,俺真得願意看呢。」

大腳羞臊地把熱得發燙的臉深深地埋在了長貴的腋窩,釋懷之後的心竟有了些驛動,悄了聲兒問:「真的?」

「真的!」

長貴肯定的說。

大腳卻明知故問:「你在哪看呢?」

「就在門上邊的氣窗啊,俺爬上去看的。」

「咋不摔死你!」

大腳故作恨意地說,滿面卻抹不去的一臉嬌媚:「說!看了幾回?都看見個啥?」

「也沒幾回,就看見你倆弄呢。」

「再說?」

大腳裝腔作勢地要去擰,長貴忙縮了身子告饒:「真的,真沒幾回!」

「哼!」

大腳飛著媚眼兒瞥了長貴一下:「俺倒覺得你天天兒地看呢。」

「你看見啦?」

長貴忙問。

「沒看見,覺著!」

「你還成了神仙了,還覺著。」

長貴放了心,又一臉神往的說:「要說呢,還真不錯,不愧是我兒呢。」

「跟你一個德行,壞著呢。」

「我咋看著倒是你壞呢,看把我兒折騰得,沒完沒了了你。」

「我沒完沒了?你問問你兒去,是他沒夠還是我沒夠?」

大腳瞪圓了眼,急赤白臉地搶白,忽地意識到當下說得本應該是一件羞死了人的丑事,「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惱羞成怒地攥了拳頭鼓槌兒一般地在長貴胸脯上擂:「要死了你要死了你!沒個臉了!」

大腳一幅嬌媚羞答的模樣,到把個長貴看得痴了。恍惚間眼前的大腳竟又變回了當年那個束一條長長黑辮的鄰村姑娘,一時間血往上涌,伸胳膊箍了大腳的身子緊緊地樓在了懷里,噴著熱氣的一張口,雞啄米一樣在大腳臉上親個不停。親得大腳立馬迷迷糊糊酥軟在那里,剩下一絲力氣卻還在推搡著:「別撩我別撩我……」

長貴竟不在乎,仍是抱緊了親,兩只手更是上下齊動,在大腳柔軟的身子上摸來摸去,喘著粗氣說:「沒事沒事,慶兒就回了,讓他弄,讓俺看。」

大腳死命地掙脫出來,捏著長貴狠狠地擰了一把:「看看看!看個毬啊你!」

「俺真要看呢!」

長貴急了眼,拽著大腳的手一下子按到了自己軟成一團的物件上:「俺看了這地界兒能好呢!」

大腳愣了,問:「你說啥?能好?」

「真的!真能好呢!」

大腳不信,手在下面摩挲著:「看了就能好?你魔怔了吧?」

「真的!兒哄你!」

長貴急赤白臉的賭咒發誓,他不知道會不會真得能好,但力求誇大一下結果,進而得到大腳的支持。眼看著大腳真的有些相信了,剛剛還有些詫異的表情,竟慢慢地開始了有些驚喜。

「你說真的?你試了?」

大腳瞪大了眼問。

「差不多,我估摸著差不多!前幾回看你們弄,那毬玩意兒有動靜呢。」

大腳卜愣一下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拽下長貴的褲頭,手摸著,仔仔細細盯了那玩意兒看:「天哪,這也行?真有動靜?」

長貴嘿嘿地笑著,用了力氣挺著身子,那模樣似乎是真的好了,把個依舊蔫頭耷腦的物件兒弄得七搖八晃,嘴里還在嘀嘀咕咕地嘟囔著:「兒哄你,能好!兒哄你,能好!」

「看俺們弄你就能好?」

大腳還是有些將信將疑,把長貴軟軟的東西捏起來又放下,放下了又捏起來:「這是個啥病呦,看人家辦事兒自己個倒得勁。早知道就好了,早該讓你看呢。」

長貴一把把大腳拽了過來:「現在也來得及,往後你別過去了,就在這屋弄,讓俺看!」

「那哪成!不把慶兒嚇著?」

「咋不成,俺裝著睡著嘍,你們就弄,沒事兒。」

大腳忽地想起昨夜里在這屋折騰得熱火朝天的樣子,問:「你昨個看啦?」

「昨個?昨個俺喝多了啊。」

長貴說,猛地瞪圓了眼:「你們昨個真在這屋弄了?」

「弄了,咋啦?」

大腳得意洋洋,仰著頭一臉的跋扈:「沒看著吧,氣死你個狗日的!」

長貴不由得捶胸頓足:「我日!咋不叫醒我呢,咋不叫醒我呢!」

大腳格格笑著扎進長貴懷里,兩口子重又抱成了一團,裹得緊緊地被窩里比剛才更是熱乎,輕聲細語地竟然開始計劃起來。一個問一個答一個開始支招一個開始化解,一時間把炕上那點子事情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個七七八八。為了同一個美好的目標,長貴和大腳這么多年來竟少有地達到了統一和諧,夫妻兩個此時此刻的心情即是驚喜交加又是興奮異常。

大腳沒想到自己和慶兒那些臟事兒竟成了一副靈丹妙葯,於是一下子便心安理得繼而躁動鼓舞,而長貴終於可以嘗試著掀開自己新的人生篇章,更加雀躍憧憬,兩口子早就沒了睡意,摟抱著等待吉慶的歸來。直到他們實在支持不住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的時候,那個葯引子這才躡手躡腳地回了家。而這時的長貴和大腳,早就沒了心氣兒,只聽見炕上一高一低的鼾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