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長貴再也看不下去,倒好似趴在大腳身上的是自己一般,透了心的一陣困乏,就是個累。他頹廢地躺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伸下去的手還在揉搓著自己,那個地方仍像條死去多時的泥鰍,軟塌塌沒有筋骨。他懊惱不堪地松了手,狠狠地捶在炕上。耳邊大腳和吉慶如飢似渴的聲音一聲高似一聲,大腳快活的歡叫吉慶沉悶地喘息,此時卻分外刺耳。長貴下意識地掩住了耳朵,死死地,可那些聲音卻依舊像透骨寒的西北風吹打著千瘡百孔的籬笆,循著縫隙就鑽進來。此時的長貴,活像頭被捆住了四肢的牲口被架在火上烤,空有著一身的力氣卻無能為力。長貴開始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那么算了,異想天開的想要治什么病呢?現在倒好,那地界兒還是沒什么起色,卻把自己個煎熬得五飢六受。

長貴渾渾噩噩地把自己的腦袋嚴嚴實實地捂在被里,強壓著躁動的心終於迷迷糊糊地強迫自己睡過去,朦朧中感覺著外面大腳的叫聲若隱若現直至徹底平息,直到突然覺得身邊一涼,一個冰冷的身子陡然鑽進自己的被窩兒,才從一種半夢半醒中被拽回來,還沒睜開眼,耳邊就響起了大腳急促的聲音,咋樣?咋樣?

長貴睜開眼,四周詫異的看。那一鋪大炕重又恢復了寧靜,早已沒了吉慶的身影,似乎只有從炕的另一頭堆積著的那些揉成一團的褲褂,才可以感受到,剛剛這里曾經發生的那些熱烈瘋狂地撕纏。而此時的大腳,帶著欲望得到滿足後的一絲倦懶,鼓著一對脹鼓鼓的奶子倚在他的身後,身子上還有未消的汗漬,使大腳撒發著一種淫靡騷浪的氣息。長貴含含糊糊地問:「啥咋樣?」

「你費啥話!那個咋樣?」

大腳扳著長貴的肩膀,一張臉幾乎和長貴貼在了一起。

長貴睜了眼,扭頭瞅著大腳。大腳的臉帶著一抹桃紅,晶瑩的眸子閃閃發亮,瞅得長貴竟隱隱的有了點醋意,沒好氣的說:「沒咋樣,還那樣!」

「還那樣?不管用?」

大腳瞪大了眼問,又伸了手下去摸長貴的那個。果然,那地方一如既往的疲軟,大腳不僅微微的有些氣餒:「咋不管用捏?我不白費力氣了?」

長貴被她說得又是一陣子心灰意冷,但嘴里還倔強著:「哪就那么快,吃葯還得等個葯效呢。再說了,你是白費力氣?看你也挺舒坦的,美得恣兒恣兒的吧?」

「說啥呢你!」

大腳被他說穿了心事,有些惱羞成怒,狠狠地掐了長貴一把:「咱倆個不定誰美呢,那眼珠子瞪得,跟個牛眼似的。」

長貴又開始悶聲不響,哼了一聲兒,轉過了身,閉著眼睛假寐。大腳捅了捅他,問:「咋啦?不願意了?」

長貴不知聲兒,拽了被頭又把臉捂住,縮著身子。

大腳接著捅他:「要不,算了吧,下回不在這屋了,中不?」

長貴沒吭氣,心里卻一陣子氣苦。大腳只說不在這屋弄了,到那屋不還是接著胡天黑地的弄?到時候鐵定又甩下了自己一個人睡著個冷炕,倒不如在眼巴前兒鼓弄呢。長貴還是沒死心,隱隱地盼著老天爺睜眼,他就不信了,這個窩囊死人的毛病就沒個好?

想到這兒,長貴嘟嘟囔囔的說了句:「還是在這屋吧。」

「還在這屋?」

大腳追著問。

「嗯!」

大腳吐了口氣,心滿意足地平躺下,舒舒服服地把四肢舒展開。要是回那屋弄還真不得勁了呢,大腳想。

守著長貴和吉慶弄了兩回,大腳竟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說不出為啥,就是沒來由的覺得硬是過癮得很。那個過程,大腳恍惚著就覺得自己成了那戲台上的角兒,越有人在台下巴巴的望著,那唱起來卻越有滋味兒越是盡興,要真是沒人瞅著了,雖說也是痛快但似乎還是缺了點兒作料。

大腳一弓身貼緊了長貴的後脊梁,心里面突然暖暖的,瞅著長貴竟再也沒有像以前那么礙眼了。

按照老理兒,這個年要到正月十五才算正經的過完。但現如今人們早就習慣了按照月歷上的數字去過,於是破了五便家家戶戶地又重新回到了例循的日子。

吉慶他們早早的開了學,長貴城里的活兒還沒干完,他舅舅捎了話來,過了十五也要過去了。這些日子逢了空兒,大腳和吉慶又當著長貴的面弄了兩次,依舊是看得長貴欲火升騰地,大腳在其中得到的樂趣更是歡暢淋漓。

長貴的期盼終於有了些微的反應,或許是心理的作用,長貴堅持的認為自己的東西開始變得硬實。大腳瞅了也捏了,咋看咋覺得那玩意兒還是一幅蔫頭耷腦的德行。但長貴賭咒發誓的說和以前不一樣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挑著那東西在大腳跟前兒晃悠,耐心地解釋給大腳看,說完還求著大腳趁熱打鐵的再幫幫他。大腳這些日子心情好,也不好意思執拗了長貴,於是一半是安慰一半是無可奈何,張了口把長貴那東西含了進去,出出入入地裹弄一番。等大腳弄完了再細心地去看,便發現竟真得有了不同。那個東西似乎有了筋骨,不再是那么軟軟的像條撒了氣的輪胎啷當在那里,竟真的有些微微地昂起了頭。盡管不仔細看仍看不出來,但大腳和長貴知道,是真的有了起色。這個發現讓夫妻倆著實地雀躍了一番,那晚上,大腳又把它含了好久。

第二天晚上,早早地大腳便扯了吉慶弄。吉慶扭捏了許久,拗不過大腳也只好爬上去逢迎了一番。長貴照例在一旁裝睡,故作的鼾聲如雷,這讓吉慶渾身的不自在。他不知道暗地里爹娘的算計,只當是娘飢渴的上了勁兒,這時候的吉慶,更多的是配合。看著爹在一旁酣睡的樣子,還是讓他心有余悸。

弄得時候,吉慶的眼神兒總是往爹躺著的地方瞥。大腳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常常是邊聳涌著邊說沒事兒。吉慶也知道沒事兒,從頭到尾都是爹願意的,總不能現在反悔。可他還是別扭。

完事之後吉慶回到他的屋里,也一遍遍的嘀咕,有時候不知不覺的就會想爹如果突然醒過來會怎樣?難道也和大巧、巧姨一樣的做成一團?應該不會,爹不行呢。就算是行,吉慶也受不了那樣的場景。和爹一起弄娘?想想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畢竟巧姨和大巧是外人,下意識中吉慶可以忍受甚至著迷。但自己家人要是那樣吉慶仍是無法接受。和自己的爹一起干自己的娘,那成個啥了?

從那天起,無論大腳如何的勾引,吉慶再沒和娘當著長貴弄,直到長貴帶著深深的遺憾回了縣城。為了這,吉慶沒少挨娘的白眼兒。

給吉慶白眼的還有二巧兒。

吉慶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招惹了這個丫頭,原本大大咧咧的閨女突然的竟尖酸刻薄起來。這些天巧姨常常過來和大腳有話沒話地扯上幾句,暗地里卻給吉慶使著眼色。吉慶明白巧姨的意思,得著空兒便溜過去。可每次吉慶進了屋剛剛坐到炕上,那邊二巧就沒了好臉兒,時不時得狠狠地瞪上幾眼,說出地話出口就能把吉慶頂到南牆,常常是把個吉慶噎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一股子火眼瞅著就冒了出來。

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氣得巧姨恨不得摑上二巧兒幾巴掌。

這些天放學,本來結伴回家的吉慶和二巧兒卻一前一後地出了校門。望著前面孤獨瘦小的身影,吉慶一步一趨地緊緊攆著,間或喊上一嗓。二巧兒聽見吉慶的叫聲卻不回頭,走得更快。

「你等會兒我!」

忍無可忍的吉慶終於跑上去,扯了二巧兒的書包。二巧兒執拗的掙脫開,陰沉著臉面無表情,步子竟越走越快。

吉慶一個健步越過二巧兒,攔在她面前:「喂!跟你說話呢,聾了你?」

二巧兒白了他一眼,擦身而過的時候嘟囔了一句:「懶得理你。」

「你說我沒招你沒惹你的,你到底咋了?」

吉慶轉身又追上去,和二巧兒走了個並排。二巧兒還是面無表情地匆匆走著,只是又回了一句「懶得理你!」

把個吉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得低聲下氣起來:「二巧兒,好妹子,求你了,讓哥死也死個明白不是?」

二巧兒突然地停住了腳步,扭頭瞪著吉慶,胸脯子劇烈的起伏,竟是個義憤填墉的模樣兒:「我問你!跟我姐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就是那回事兒唄。」

「那回事兒?你說得輕巧!」

二巧兒小臉漲得通紅,看起來真是氣得夠嗆:「和著誰都知道了,就瞞我一人?」

吉慶臉上立刻堆滿了獻媚的笑:「嘿嘿,好妹子,也不是成心瞞你,這不是沒得著空兒么,你就為這個生氣啊?」

二巧兒又匆匆地往前走,不知不覺的,兩行淚珠竟撲簌簌淌下來,趁吉慶不注意,又趕緊地抹了去。吉慶攆上來,小心地陪著笑臉說:「其實我倆也沒好多長時間,剛好上你不就知道了么。再說,往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別生氣了,奧。」

「誰跟你一家人!」

二巧兒的眼睛又瞪圓了,狠狠地白了吉慶一眼:「一天到晚沒個正事兒,學習不咋樣搞對象倒是不用人教。」

吉慶呵呵地笑:「我這學習一向都不好,跟你可比不了,反正中學上完了我就不上了,好不好能咋地?」

吉慶不上高中的事情二巧兒也聽娘說起過,一時間倒不詫異,只是仍舊希望著,這樣每天和吉慶同出同回的日子永遠延續下去。心里焦急,便半罵半勸地和吉慶說了幾句。吉慶還是那番道理,一番話下來竟也讓二巧兒無話可說。二巧兒想著以後再也不能和吉慶哥像現在一樣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又想起了姐姐和吉慶的事情,忽然地就一陣子心酸,剛剛被風干了的眼淚,竟像是開了閘的河,嘩啦啦又涌了出來,把一旁一直盯著看的吉慶嚇得立刻麻了爪。

「你這又是咋了?」

吉慶說:「我不都道過歉了么,你咋還哭上了?」

吉慶這邊越是問,二巧兒卻越是覺得委屈心酸,索性往地上一蹲,咧嘴竟哭出了聲兒。

吉慶真是害怕了,忙蹲在二巧兒身邊跌跌地問:「咋啦咋啦,跟哥說,誰欺負你了?」

「就是你們,你們都欺負我了!」

二巧兒捂著個臉,哭得抽抽嗒嗒。

「這是咋話兒說得,啥時候欺負你啦?」

二巧兒猛地揚起被淚水沖得七零八落的一張臉:「就是你們!還有你娘!你娘騙人呢!」

「我娘?」

吉慶更是懵了:「我娘騙你啥啦?」

「你說她騙我啥了?都說好了的,咋就變了?」

「說好啥了?」

吉慶問。

「你娘早就說了,要我給你家當媳婦兒的,咋就換了大巧兒了?」

「啊?」

吉慶這才鬧明白了二巧兒唱得這是哪一出,張著個嘴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