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哪敢啊,還不得把他們嚇一跳!" 二蛋兒提起錢來陡然的精神百倍,兩
支漿劃得越發輕快," 要給也給我媽,可不敢給我爸,又得拿去玩兒牌了。" 鄉
下里玩牌,不是麻將也不是撲克,是一種長條的葉子牌,閑暇里三五成群地玩。
輸贏也沒多少,五分一毛的進出,就是個樂呵。但農民們本就沒啥現錢,時間長
了,那些錢竟也可觀,於是,隔三差五的村里也有為這事兒鬧得兩口子干仗的。
" 你的錢呢?" 二蛋好奇的問吉慶。
吉慶撓撓頭,也不知道說啥,含含糊糊地支吾著找個話題引了開去:" 這次
再去看看,要是和上次一樣的好賣,往後我就干這個了,你往後也跟我干!咱也
弄個萬元戶!" " 行啊!" 二蛋答應的爽快,想想自己也能成個萬元戶了,錢還
沒揣到兜里,那心氣兒卻立碼昂揚了。
天公作美,連日的陰雨現在卻突然地放了晴,濃重的黑雲也逐漸地散去,露
出了瓦藍清澈的天空。下運河也慢慢變得平靜,像個羞澀的大閨女半遮半掩地展
露著自己柔美的一面。葦盪里布谷鳥的叫聲此起彼伏,被微微拂過的風緩緩地送
來又隱隱地消逝。
俵口碼頭的喧囂聲在如此靜謐中慢慢地便浮現在耳邊,遠遠地望去,碼頭上
密密麻麻的船只依次排列,在河面上起伏盪漾。
小哥倆緊著把船靠了過去,還沒停穩,吉慶的一雙眼睛就開始往岸上踅摸。
碼頭上的市場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對吉慶來說都是陌生的面孔。吉慶還惦記
著上次那個胖胖的大叔,惦記著上次臨走時人家叮囑的話。
扭頭和二蛋兒說了一聲兒,囑咐他在船上守著,自己一個健步竄上了岸,一
頭就扎進了人群。
像個沒頭的蒼蠅,吉慶在密集的人流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幾個來回,那胖胖的
身影卻是蹤跡皆無,吉慶擦著滿頭的汗,一時也有些迷茫,下意識地左顧右盼。
身邊有些小販,守著自己家里種的一些菜啊果啊高聲地吆喝著。吉慶湊上前
去,小心奕奕地問:" 叔啊,打聽個人唄?" 一個小販扭頭看著吉慶,滿臉的迷
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