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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陽縣有一大戶姓『陳』,經營糧食、養殖生意發家,家資不菲。
孰料一朝遭禍。
東家陳風在運送糧食往鄰縣的途中遭遇馬匪,非但貨物被劫,就連陳風也命喪馬匪手中,只剩下幾個護衛、家丁逃了回來。
陳風獨子陳凡,便從少東家,一躍成為陳記七家糧鋪、三家肉鋪的主事人。
只可惜陳凡一心求仙向道,父親死後,更是帶了些許盤纏,丟下陳家偌大家業,便外出求仙。
一走就是三天。
引得陳家亂成一團。
這一日。
陳府當中。
陳記七家糧鋪、三家肉鋪的掌櫃全部到場,濟濟一堂。
上首。
陳風遠房堂兄,主管三家肉鋪的陳勛端正坐著,臉色難看。
有一身材瘦小的老掌櫃當先開口,「勛老爺,是不是派去找少東家的伙計回來了?」
「是啊!」
「少東家雖然打小練武,但是大家都知道沒練出什么名堂。這是第一次出遠門,應該走不遠。」
又一名較為年壯的掌櫃出聲道,神色頗有些擔憂。
兩人開口。
場上其他掌櫃一個個也出聲發問,頓時哄鬧一片。
陳勛見狀,眉頭緊皺。連忙將雙手下壓,高聲道,「各位師傅請先安靜。」
連著喊了三聲,一聲比一聲大。
這些人才總算停下來,看向陳勛。
「唉!」
陳勛看著這十個都算是跟隨堂弟陳風一起從無到有,在北陽縣打出一席之地的元老們,長嘆了一口氣,場上眾人臉色頓時變了。不等他們出聲,陳勛先開口道,「府上的家丁、護衛,包括糧鋪、肉鋪的伙計全都派出去了,不論是官道還是小道,都順著找了上百里,全都沒有沒找到。」
「怎么會?!」
「勛老爺,少東家一心想著求仙。聽說東面有一座什么困龍山,山上就有仙人。少東家肯定是往東面困龍山找仙人去了。」
當先出聲的那枯槁老者滿臉焦急,「勛老爺可曾派人沿著東面官道跟另外兩條從山里經過小道去找過?」
陳勛聽了,又嘆了一口氣,對著門外喊道——
「張齊、周武,你們倆進來。」
門外頓時就有兩道魁梧身影走了進來,沖著那老掌櫃道,「我們分別沿著兩條小道,騎馬跑了近百里,沒發現少東家。」
說完。
老掌櫃臉上更急。
陳勛搖頭,「往東面的官道我也派人去找了,回來的人報告,問了沿途的驛站,全都沒看到凡兒。」
這下子。
在場掌櫃全都坐不住了。
陳勛趕忙道,「不過我還在讓人去沿途找尋,特別是東面。也派人去打點了周邊縣城的捕快、雜役,讓他們幫忙留意。大家放心,堂弟就這么一個兒子,我陳勛拼了命,也要把凡兒完完整整的找回來!」
「不用找。」
「我回來了。」
陳勛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這聲音在場眾人全都熟悉,那十個掌櫃中,以老掌櫃為首的幾個臉上頓時驚喜莫名,倒是另外幾個臉色狐疑不定,不自覺的往陳勛看去。
陳勛臉色也是一僵,往張齊、周武看去。
而張齊、周武兩人對視一眼,『不可能』三個字險些驚呼出聲。
還是陳勛反應快,僵硬臉色瞬間恢復,第一個奪門就往外沖去。一邊跑還一邊『驚喜』高聲道,「凡兒!是凡兒!」
張齊、周武驚疑不定,也跟了出去。
緊接著就是十位掌櫃。
而就在陳府會議廳門外,一名衣衫殘破、面容稍顯稚嫩,唯獨兩眼明亮的少年緊緊站著。
臉上、身上全是泥土,身上甚至還有血跡。
看上去極其狼狽。
「凡兒!」
「你嚇死堂叔了!」
陳勛看到這少年,一把撲過去,在少年身上上下摸著。一面摸一面擔心道,「凡兒你沒事吧?你要是出事了,你讓堂叔怎么跟你爹交待啊!」
「少東家。」
「少東家沒事就好。」
老掌櫃老淚縱橫,心下總算松了口氣。
張齊、周武追出來,看到少年,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
「活見鬼了!」
卻在這時。
砰!
只見少年猛起一拳,狠狠砸在陳勛喉嚨。陳勛兩眼圓瞪,捂著喉嚨連連倒退——
「啊——」
「啊—」
「啊」
連嘶叫三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里溢血,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場中十多人頓時愣住。
就在他們愣神的時候,這少年上前兩步,分別向張齊、周武錘了一拳。
「不是我!」
「是勛老爺!」
然而也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句話,便步了陳勛的後塵。
「少東家。」
「少東家你這是——」
剩下眾人,包括府中的丫鬟家丁全都嚇得不敢動彈。
少年甩了甩拳頭,沖著場上眾人道,「陳勛派張齊、周武殺我,本以為把我殺死了,沒想到我因禍得福,吃了一枚火紅色的仙果,反而氣力大增,傷勢全復。這次回來,一是給我自己報仇,二是給我爹報仇。」
說完。
少年轉身就走。
留下陳府當中,一眾人後怕膽寒,又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