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借助監天寶鑒,都難以找出那人蹤跡,今後想要找回青木王鼎的希望怕是渺茫了。
「好生高明的遮掩天機之法。」
「難怪就連地仙祖師在上界都難以算出這人下落。」
荀天歌總算知曉鎮北祖師費力將監天寶鑒賜下的緣由,也知曉為何地仙老祖如此輕易就將監天寶鑒借出。
想來。
上界這兩位也曾推算過,隔著虛空一界無所得,心起好奇,也對那人頗感興趣!
「二位叔父莫慌,鎮北祖師早有准備。」
荀天歌心念流轉。
聽著岳中、火山子出聲,隨意回了一句。
眼見殿中鑒光快要消散,感應監天寶鑒中一縷純陽如烈日般的力量。
「仙元。」
「可惜了!」
搖了搖頭。
荀天歌不敢遲疑,感應那縷純陽之力,心念一動,便轟然引爆。
在力量爆發之時,鑒光愈發璀璨之際,荀天歌張口,再次呼喚——
「黃袍!」
「黃袍!!」
「黃袍!!!」
殿中轟鳴,聲音激盪。
這下,殿上鑒光終於浩盪,寶鑒氣機似是一瞬間照徹九天十地,循著三山九水無盡蒼穹、延綿大地鋪陳開來。
須臾間。
籠罩蒼穹寰宇。
鑒光流轉。
當空顯露出兩方景象——
濤聲依舊,潮水激盪。
一座海上仙山坐落幽海之中,碧海奇礁、金沙漁火,在仙山之上,有一道人盤坐,玩弄火焰,擺弄礦材,撥弄法器。
顯然正在煉器。
鑒光照耀之際,道人忽的驚疑一聲——
「誰人?」
旋即驚覺,一抬頭,正與星辰殿中荀天歌等人對視。
臉上露出一絲驚容。
「東海!」
火山子瞧見此景,伸手就在空中監天寶鑒一抓,將此人氣機握在手中,沖著殿上一名怪模怪樣、瞎了一只眼睛的少年喚道,「風寒道兄,你我去一趟東海,會會此人!」
說著。
火山子便化作一道火光,沖天而去不見蹤跡。
少年緩緩起身,一搖一晃之間,也消失殿中不見。
余下七人,目光聚在第二處景象上——
亘古蠻荒,大地蒼茫。蒼穹之上星宿列張,衍化玄奇。
在蒼茫的蠻荒大地上。
一名身著玄青道袍的道人盤坐,或走或停,時而抬頭望天,觀星宿運轉,時而又就地蹲下,手指在地上隨意書畫。
一道道紋路,令人目眩。
而道人行走間,大地之上卻有一個個腳印落下。每走一步,腳掌都要下陷七寸。
忽的。
道人耳畔似有人呼喚,不由自主便張口應聲,「誰人?」
眾人在殿中觀望。
這玄青道人與此前仙山道人幾乎同時開口應聲,不差分毫。且不論是語氣、神態,皆是一般無二。
這道人應聲之後,也反應過來,抬頭往一方望去,面露驚容。這次卻不是觀天上星宿,而是目光幽邃,似是穿過虛空,落在了星辰殿中。
當時兩空對視。
「白庚星!」
「長青子!」
岳中青臉之上濃眉一橫,顯露凶煞之意。如火山子一般伸手在監天寶鑒上一抓,氣機藏身,轉臉就沖著一側白發滄桑,手住拐杖的道婆呼喝道,「妙一師妹,你我速去西陵峽,務必截住妖人!」
話音未落。
岳中身化玄光不見蹤跡。
那妙一道婆卻看向荀白,笑呵呵道,「荀白小子,將你手中赤烏珠借婆婆耍耍。」
「是!」
荀白立時上前,攤開手掌將一顆赤烏珠子呈上。
烏光一閃。
再見時。
赤烏珠就與妙一道婆一同遁空不見。
星辰殿。
荀天歌往著天上鑒光顯現兩處景象看去,眉頭緊皺,口中輕道,「身外化身。」
荀白上前。
沉聲道,「黃袍老怪即為長青子,如此看來,三十年前與長青子拼斗的烈火散人,很可能也是長青子分身!」
真名呼喚。
太陰搜魂大法直指性命根本。無論幾重分身,一旦聽見,全都要應聲作答。
荀天歌呼喚『黃袍』,既是這東海仙山道人與長青子應聲,自是做不得假。
一個穿青半臂、短袖跣足的男子沉聲道,「碧陽湖地界,玄元、白骨、天游三境當中,烈火散人、長青道人、黃袍老怪近乎同時出現,同時揚名,同樣的不知根底。三人乃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極大,三十年前長青道人與烈火散人那一戰,想來定是為了混入萬獸仙山所布之局。」
青木王鼎現世,又極快遺落於玄元三境。再加上長青子、烈火散人這兩尊元神戰力均出自三境,青木谷自是早就將其中情形調查個底朝天。
只是卻還不料——
烈火散人、長青道人、黃袍老怪竟是一人!
「黃袍!」
「長青子!」
荀天歌眼眸微動,張手結印,口中呢喃不知作何言。須臾住口,一道玄光自口中吐出落向天外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