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宗師耳畔傳來炸響,不敢遲疑,法力催動到極致,凌空一躍,便闖出虛空魔物困繞。下一瞬,就與正在虛空外接應的吳咎一同回轉三山九水。
九策玄昊簽緊隨厥後,又魚貫而回,落在陸青峰手上,成了一把鐵骨折扇。
虛空愈合。
魔物突入無門,徐徐沒了消息。
……
「師兄傷勢可有大礙」
見魔物沒能追來,吳咎攙扶著穆陽宗師落在二十四珠水榭,見著向來儀態規則、風范無雙的師兄,成了如今披頭散發、衣衫破碎,更斷了一條左臂的凄切狼狽容貌。
吳咎眼中大駭,更是怒極。
「小傷。」
「無妨。」
穆陽宗師咬著牙,將右側肩膀血流如注的傷勢止住,旋即抬頭,沖著悄悄立在一旁的陸青峰躬身到地,口中謝謝道,「剛剛多謝師弟脫手,否則」
「穆師兄這是作甚,折煞小弟了。」
陸青峰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不讓穆陽宗師拜下,口中道,「師兄先調養傷勢,有什么事稍後再說。」
一面說著。
一面便攙扶著穆陽宗師坐下。
「好。」
「還請二位師弟稍候。」
穆陽宗師自知傷勢雖不致命,卻也不容延誤。於是不推脫,連忙就盤膝而坐,調養起來。
陸青峰、吳咎守在一旁。
後者時而看看穆陽宗師,時而看向虛空,眉頭緊皺,面上有憂慮、疑惑神色。
「哪來的魔物。」
陸青峰心中也有疑惑。
有心詢問,但看吳咎神色,顯然也不知曉。便篤志期待穆陽宗師調養。
足足兩個時辰後。
「呼!」
穆陽宗師口中吐出一口濃郁黑煙,面上原先有一絲黑煞之氣,現在也盡數散去,只是尚有些蒼白。想來傷勢不輕,還需要一段時間靜養。
他睜開眼眸。
第一眼便見著吳咎、陸青峰全都向他看來。
那吳咎最先忍不住,見穆陽宗師傷勢穩住,才第一個皺眉問道,「那些個魔物是甚來頭,師兄好端端飛升,怎會惹著它們」
穆陽宗師被這些個魔物攔路,飛升被打回,狼狽萬狀。
吳咎自是希奇的緊。
且他早晚也要飛升,自是又驚又疑,頗為上心。
陸青峰也看向穆陽宗師。
「唉!」
只見穆陽宗師長嘆一聲,悲喜兩重境,就在一瞬間。先一刻還在為飛升歡喜,後一刻就被打回原形。
任誰也要心中憋悶。
穆陽宗師也不破例,苦澀難言。
他調整心態,看向吳咎、陸青峰二人,苦笑道,「飛升之途本就有凶險存在,歷代前輩飛升,也有零星信息古老相傳。」
飛升之路絕非坦途。
自虛空開道,由山水界入靈域,雖有氣機牽引,不至失路。可飛升途中,卻有幾重凶險。
「這飛升凶險中,相對而言,以靈氣潮汐最為常見,卻也是千百例難堪一遇。飛升修士仗著法器、護身術法,只要修為不下於出竅之境,便可輕松渡過。」
「除此之外,虛空亂流則更為凶險,能摧毀法器,破碎護身術法,將飛升修士卷入異度空間,往往是絕命之威,只有合體境修士才有一定幾率逃身。」
「此重凶險更為稀有,以我所知,三山九水數十萬年來也就遇著三次。」
「至於這虛空魔物」
穆陽宗師嘴巴干澀,眼中帶著三分驚疑,搖頭道,「此物著實不知是何泉源,就算是歷代飛升修士的履歷紀錄,似乎也未曾泛起過這般雙翅、四爪、尖嘴的魔物。」
他窮搜影象,忽的探出左手,往著虛空抓攝,卻是從藏經閣中取來一塊玉簡。
眨眼間檢察事後,才沉聲道,「我所記果真不差,二十五萬年前,六塵寺緣法大師飛升,在虛空中曾遭遇一尊六翅天魔阻道。那六翅天魔六翅一震,能掀起無盡狂風,瞬間就將修成爛陀法身,防御堪稱當世最強的緣法大師撕成破損,血肉碎屑連同元神一同被六翅天魔吞噬。」
提及此。
穆陽宗師眼中又是凝重又是後怕。
他今日雖飛升受阻,但所幸遇著的不是這六翅天魔,否則那里尚有活命之理!這般一想,心中怨憤、不甘、苦澀也就散去不少。
「那六翅天魔厥後如何」
吳咎見穆陽宗師愣住不言,連忙追問道。
「六翅一震,不知所蹤。」
穆陽宗師搖頭。
吳咎、陸青峰聞言對視一眼,心中疑惑非但未曾解開,反而越發迷惘。
穆陽宗師、吳咎在旁,陸青峰欠好行法掐算。
只惋惜。
剛剛危急之時,陸青峰也時刻記掛著山水界外凶險,未曾踏入虛空,沒能見著魔物。否則大羅洞觀一掃,全都洞明,那里還要這般猜度。
正思忖間。
又見穆陽宗師起身,臉色凝重道,「此事不小,那魔物凶戾強橫,若是尋著氣息突入三山九水,恐有大禍。我這就開壇行法,將此事稟告上界祖師。」
若是如那六翅天魔一般,僅是借途經路便也而已。
可若是魔物盤踞不去。
亦或是直沖三山九水肆掠而來,可就是天大禍事。
穆陽宗師不敢輕視。
對啊!
聽得穆陽宗師之言,陸青峰眼眸馬上一亮。
這天星宗與他可紛歧樣,他此前舉目無親,可天星宗卻是上界有人。有不解之事,開壇祭法即可。
連忙也不著急回轉掐算,便與穆陽宗師、吳咎一道,沐浴齋戒。
靜待七日之後,列案祭仙。
「我倒要看看,這凶戾魔物到底是何泉源!」
陸青峰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