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自己的腳下。

此時，在陳楓的腳下，是一個頭顱。

這頭顱的主人，死前不知道經受了何等的，此時滿臉猙獰，他的眼中更是流露出無比的憤怒，還有失望。

他的眼神空洞，看著天空，仿佛在訴說著他那悲慘的遭遇。

陳楓呆住了，他的身形好久沒有動。

忽然，他緩緩地，蹲了下去。

他將這頭顱捧了起來，忽然輕聲念叨著：「小風，是你，小風。」

「小風啊，你怎么這樣了？誰干的？這是誰干的？是誰殺了你！」

小風，是當初陳楓的親衛之一。

陳楓記得記得非常清楚，這是一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出身於寒門，但是他很有上進心，他的修煉天賦也不錯，實力很強。

在出征南荒的事，他一個人殺敵無數，立下了赫赫功勛。

陳楓親自保舉他做萬夫長，因為陳楓記得很清楚，有一次晚上，他出去巡夜的時候，就是小風陪伴他左右。

當時，陳楓問起他的夢想，小風說，他家九代都是寒門素戶，被族人瞧不起。

他從小就在那些高傲的族人的嘲笑聲中，發下誓言，終有一日要光耀門楣，要做大官，要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族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顫顫發抖。

所以，陳楓第一時間就為他報上功勞。

陳楓本以為他現在已經榮耀門楣，已經住上了大宅子，已經將他的父母接了過去，讓伺候別人大半輩子的父母也體會一把被人伺候的感覺。

陳楓本以為，他已經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族人對他刮目相看。

卻沒想到，他此時在這里，死在了這里。

屍首分離，頭顱被陳楓捧在手中。

陳楓呆呆地站著。

忽然，他的身體顫抖起來，而後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到最後，陳楓整個人如同瘋癲了一樣。

他喃喃說著：「為什么？」

他音量忽然提高了一截：「為什么？」

而後，陡然之間，一聲大吼：「為什么！」

忽然，陳楓揚起頭來，朝著天空發出一聲憤怒之極的吼叫：「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一瞬間，陳楓的眼睛變得一片通紅，身體周圍傻氣四溢，他的臉上也是被殺氣所籠罩。

一瞬間，整個人宛如籠罩在血火之中，就像是地獄里面來的魔神一樣。

陳楓發出瘋狂的吼叫：「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呀？」

那老天，似乎都感受到陳楓的憤怒。

天空之上，鉛雲凝聚，瓢潑大雨驟然而下。

而看到這一幕，同時陳楓在天武軍大營之外的怒吼，已經是讓天元皇城之中許多人聽見，驚動了許多天元皇城的強者。

不少天元皇城的強者，都是霍然而起，口中喃喃說道：「陳楓，這是陳楓回來了！」

陳楓瘋狂的吼叫著，發泄著，他心中充滿了痛苦。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陳楓身子止住了。

他驟然轉身，看向其中一處，厲聲喝道：「什么人？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