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個音樂評論者的自白(2 / 2)

全知全能者 李仲道 1977 字 2020-11-18

大叔!

前輩!

叔叔!

我微笑著,但我的心里在滴血,真的。

這狗日的歲月!

在這里向大家分享一詞,哦,是曲子,原諒我,作為一個外行,許多時候我分不清詞和曲子的差別。有能分清楚它們區別的人舉起手來,待會我拿塊板磚,把你們的胳膊從前到後一個個敲斷。

這曲子是這樣的:

「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後。

落燈花棋未收,嘆新豐孤館人留。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憂,都到心頭。」

這曲子你們聽過嗎?

會看我微博的人,會經常為我表現出的才情睿智而傾倒的人,我從不懷疑你們的見識,我從不懷疑你們的知識積累,我從不懷疑你們的素養,但我也相信,這曲子,你們絕大多數人沒有聽過。

因為它並不是名曲。

真的,它並不能算得上優秀。也許對古典詩詞方面不了解的朋友會詫異,這寫得還不錯啊?

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它的句子,它的意象,它的一切,都似曾相識,是的,連我這個外行,都感到「似曾相識」。

但看到這曲子,我卻真的很有感觸,所以也就把它列入了我的詞譜庫。在這里有必要向一些新朋友們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雖然是音樂評論人,但我更願意有人稱呼我為作詞人先生。

還是回到這曲子吧,不止是我看了很有感觸,我相信很多人到中年的朋友看了,都會和我一樣,很有感觸。

確實如某位江湖人士所說,歲月是一把殺豬刀。

它會割斷風箏的線,讓我們再也難飄。

年輕的時候我們可以高高地飄飛到天上,俯仰天地,胸懷四海,指點聖賢,臧否世事,但當那根線被割斷被收起之後,我們只會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風吹雨打,會不會殘破凋零,會不會被人踩踏,會不會被人遺忘棄置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會不會……

當你需要的時候,才現錢包空空。

為五斗米折腰,為稻粱謀,為父母為妻子為兒女的事而操前忙後,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如我如你,大多數人的現實和生活。

我們並非出身大富大貴之家,才剛剛出生,就有長輩在為之開設的兒女成長帳戶里存入一個億,然後道:「這是第一年的壓歲錢。」

我們並非天生大才,受老天爺的額外青睞,注定領先同儕一個半個時代,注定要受到芸芸眾生的敬仰和崇拜。

我們並非被崇拜者。

我們只是那「芸芸眾生」。

想當年,我也曾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但是現實狠狠地割了我一刀,不,是割了很多刀。

我想當一個大作曲家,巴赫海頓舒曼斯特勞斯那樣的,但是譜寫了很多曲子,連我自己聽了,都激動不起來。

我想當一個有名的作詞人,對,《青花瓷》的作者方文山那樣的,a方文山,但是我把我填的很多詞呈送給一位大名鼎鼎也是我個人很敬仰的詞壇前輩過目後,他很認真地對我說:「小伙子,你填的詞還是挺不錯的,當個業余愛好很好。」

你們看,前輩就是前輩,這么有眼光,這么慧眼識才,他居然說我填的詞「挺不錯」,我得意了半天,才注意到後面的那幾個字,「當個業余愛好很好。」

什么意思?

當時妻子給我換了杯茶水,我把這句話給她看,她似乎比我更聰明,我沒看懂的話她居然看懂了,然後吭哧吭哧笑。作為一個大男人的我不好意思示弱,所以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話究竟什么意思,我親愛的各位朋友們,你們知道不?

好了,不開玩笑了。

這就是我,你們眼中才華橫溢的知名音樂評論家。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我究竟干什么才好呢?愁了很久之後,我才想起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如果你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去做一個評論家吧!」

看,老天爺其實是很慈悲的,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嘛!就算你什么都做不了,還可以做一個評論家!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聲,然後投筆從戎。(好像哪里寫錯了?)

真正干起了評論這一行,我才現其實也不是那么好干。

你客觀,人家說你沒有人情味,你有人情味,人家說你不客觀,你既客觀又人情味,人家說你神經分裂。你粉,人家說你舔,你黑,人家說你毒,你不粉不黑,人家說你寫的什么玩意,重心呢,重心在哪里?

重心是,你必須要粉,或者黑。

不粉不黑,誰看?

所以到了現在,江湖上,有人稱呼我為大粉刷,有人稱呼我為大毒蛇。

其實,這就是生活。

我本翩翩君子,世道讓我狂狷。

這一次,我又要舉起我的大刷子,開始瘋狂地粉刷了,我先預告一下,前方高能,極端高能!承受不了的朋友們還請撤退,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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