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天眼視角下,許廣陵看到的是,其身上光環的流轉,頗為勉強,而後很自然地得到的結論是,這位陳師兄,工夫有,但是功夫尚有欠缺,積累有,但是沉淀尚有欠缺。
沉淀略有,但是提煉幾無。
怎么提煉?
陳致和結束打拳之後,許廣陵並沒有開始他的表演,而是對陳致和道:「師兄,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兩位老人在過道上目光交錯,臉色怪異。
陳致和饒有興致地和他的這位師弟開啟切磋模式,但很快地他就知道,這尼瑪絕逼不是切磋,他的這位師弟很無恥非常無恥極其無恥地欺騙了他。
切磋?
不存在的!
存在的只是單方面虐打,而且是百般變換花樣的花式虐打。
陳致和手忙腳亂,陳致和狼狽不堪,陳致和氣喘吁吁,陳致和心跳如雷,陳致和神色倉皇,陳致和癱倒在地。
虐打過程持續了五分鍾。
五分鍾的時間內,前一分鍾,陳致和經歷了從人間到地獄的歷程,後四分鍾,陳致和經歷了從地獄第一層,到地獄第十八層的歷程。
五分鍾的時間內,陳致和極深刻地體驗了一番相對論。
就是愛因斯坦說的那啥啥,在美女邊坐一小時,像是只過了一分鍾,而在火爐邊坐一分鍾,像是過了一小時。
陳致和不是坐在火爐邊。
而是坐在一輛駛向地獄的高列車上。
這五分鍾,在他的感受中,何止是五小時?
「師兄,你是一個很好的切磋對象,明天,我們接著來?」
正從地上瞪腳起來的陳致和,聽到許廣陵的這話,兩腳一軟,又差點栽倒在地。
「師兄,你其實缺少的就是切磋。我估計,你只要和我切磋一段時間,一定會有所進展的。」許廣陵道。
陳致和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老子就拍板了。
「那就切磋,天天切磋!拙言,你費點心,這小子就交給你了!」陳老先生用鐵一般地語氣說道。
陳致和只感覺眼前一黑,瞬間天昏地暗。
不管他是院士,還是副院長,又或是其它一些什么什么的,也不管他是五十六十還是七十八十什么的,在老父面前,他就是「這小子」。
接下來是許廣陵的活動時間。
到得今日,他早已是不再固定地打哪一套拳,太極拳又或八極拳什么的。
這當然不是輕浮,更不是炫技什么的,而是固定的套路,對他來說,已不再有任何效用,哪怕是一點點的!所以此時,在老松樹下,許廣陵是隨心所欲地揮拳動腳。
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或者說條件,為他提供了隨心所欲的資本。
陳老所授的那諸多拳法,則為他提供了隨心所欲的素材。
所以此時,許廣陵或由極動到極靜,或由極慢到極快,其招式,也經常在極繁與極簡間切換。總而言之,那真的是靜若山岳,動如奔雷,飄若浮雲,沉如怒海。
哪怕此時仍然氣息未定,陳致和還是看得心醉神馳。
至於兩位老人,目不轉睛之余,激贊有之,感嘆有之,無法扼制的些許沮喪也有之。
尤其是陳老先生。
再過不久,在他們三人中,他的「武學大宗」的身份,大概就要易主了。
==
感謝「東野曉」的推薦票支持。
感謝「a秋風熙日」的月票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