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目標(2 / 2)

全知全能者 李仲道 1464 字 2020-11-18

魚有酸菜燒魚,有豆腐豆花燒魚,有檸檬西紅柿燒魚,有藤椒啤酒燒魚,竹筍燒魚許廣陵卻還沒吃過,也沒做過。

或許,可以一試?

「滯雨通宵又徹明,百憂如草雨中生。心關桂玉天難曉,運落風波夢亦驚。壓樹早鴉飛不散,到窗寒鼓濕無聲。當年志氣俱消盡,白新添四五莖。」

這是人生的黯然。

這詩中好些的描述,卻是許廣陵的曾經。

曾經,他有無數個滯雨通宵,但沒有百憂如草,有的只是心如雨天之幕,說黑不黑,說亮不亮,陰沉沉,暗淡淡。

都說痛苦。

但有一種苦,它不痛。

都說悲傷。

但有種一傷,它不悲。

當痛和悲都已遠去,它卻仍然固執地滯留在心里,淡淡地,漠漠地,苦著,傷著,如蠶食桑葉一般,一點一點地吞噬著你,將你拽向永遠也落不到底的黯然。

你想笑,但笑對你是一種奢侈,你想哭,但哭對你同樣是一種奢侈。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雖然說著花落,但詩人的心緒,詩人的站位或者說立場,更偏向於「自然」,而絕不同於李清照的綠肥紅瘦。

千百年後,和李清照同為女性的一個叫三毛的女作家,在「花落知多少」這句前面加了兩個字作為名字寫了一本書,然後讓整句話整本書都帶上了拂不去的惆悵。

「風回雲斷雨初晴,返照湖邊暖復明。亂點碎紅山杏,平鋪新綠水蘋生。翅低白雁飛仍重,舌澀黃鸝語未成。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減心情。」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關於江南,早已沉淀為一種意象。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鄭愁予的《錯誤》,說的是江南。

「風到這里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雨到了這里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林秋離作詞林俊傑演唱的這歌,說的是江南。

從詩詞到歌曲。

許廣陵想到了《彩雲之南》,想到了《納西情歌》。

想到了張大為的《吉祥香巴拉》及《唉嘛噢》這張專輯。

想到了余亦五的《三峽》《桂林》《敦煌》。

而後,突然生起了以古詩詞為底本,半作詞,自度曲,演繹一輯《江南》的沖動,不過此際並非其時。

……

幾個小時的時間,悄然過去。

下午,去章老那里,許廣陵卻是等到了陳致和的告別,「小師弟,我就要回去了,今晚的飛機。有些事實在推托不開,要去處理。」

許廣陵了然。

不說別的身份,就一個副院長,他的這位師兄能在這里滯留這么多的時間,便已是很不容易了。

晚上,章老這一天論葯的課程暫停,卻是和許廣陵論起了「身體的衰落和起復」這個專題,從某種意義來說,也可以算是對許廣陵第一次完整治療過程的總結及擴展。

站在一代大宗的高度上,老人旁征博引,縱橫捭闔,抽絲剝繭,乃至萬流歸宗,許廣陵獲益良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章老這里,許廣陵每一天都是獲益良多。

「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是經常地,許廣陵在心中泛起的對於老師的感覺。

而對於「大宗」的高度認識,許廣陵也正是在老人這里,建立起來的。老人用自身,向許廣陵展示了到底何為「一代大宗」。

不過對於老人而言,在醫學上的諄諄教導之外,其更重視的對許廣陵的教導卻是:

「拙言,醫學終究只是小道。」

「於你而言,要做的不是大宗,而是大宗師,不是千百個一代大宗,而是一個絕代大宗師。」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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